姜穗想要个小孩子的冲动,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准确来说,是上午八点半。
小奶娃娃醒了,本来躺在床上,自己伸伸手,伸伸脚,眼珠子转啊转,不闹腾,就知道好奇地到处看。
姜穗睡觉本来也轻,孩子一动,她就醒了,侧头看着小宝宝的脸,又白又嫩,香香软软,让人根本就看不够。
奶娃娃似乎也知道有人在看她,转过脸来和姜穗对视,那么漆黑明亮的眼珠,干净清澈的眼神,立刻把姜穗的心给萌化了,刚要伸手抱一抱宝宝,却忽然感觉手上一阵暖流——
宝宝拉了她一身。
“赵燕妮!快,你闺女拉了,赶紧拿尿片子!”
赵燕妮本来还睡着,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个觉,她睡得特别香,听见姜穗的声音,她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机械化地拿过了尿片,托着孩子身体,“噫!怎么拉这么多?”
她抱着孩子下床,一边往厕所走,一边让姜穗找热水。
两个人忙得鸡飞狗跳,姜穗见证了赵燕妮是怎么把一个臭臭的宝宝,又是洗,又是抹,又是包的,变成了香香的宝宝。
真不容易呀!
想要孩子,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想要照顾好一个孩子,就要付出大人这么多的精力。
今天她忽然遇到的事,也只是赵燕妮在养育一个孩子的过程中,最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就这,还是有她在旁边帮助,她都不敢想,如果是赵燕妮自己的话,要怎么一个人倒热水,给宝宝洗澡,再把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
除此之外,还要管孩子的吃喝,玩乐,上学……
姜穗清醒了。
什么孩子,什么后代,什么血脉,她先把自己这辈子过明白再说吧。
既然都已经被孩子吵醒,孩子不睡,两个大人也没办法躺床上睡觉,索性都只能先起床。
姜穗去做饭,赵燕妮抱着孩子,站在厨房门口,“穗穗姐,要不我带着孩子回去,你在家好好休息下吧!”
听说,姜穗在回来的路上,也遇到了危险,加上一路坐车回来,肯定也累了。
“睡了一晚上,也睡够了,吃了饭,我们带孩子出去晒晒太阳。”
赵燕妮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她还是挺想跟周屹安相处,可姜穗对她也不错,她不能真的做那种忘恩负义,挖别人墙角的人。
正要拒绝,姜穗已经朝厨房走去,“有牛肉小笼包,还有玉米粥,我自己腌的咸菜,快去洗漱,好了过来吃饭。”
她是真不能拒绝穗亲手做的美食,当即也不犹豫了,答应了一声,就抱着孩子准备下楼。
牙膏牙刷毛巾这些洗漱用品,都在她家里。
就算周屹安再怎么愿意帮助她,也不可能让她住在他和姜穗的家里。
刚才一出门,刚好看到周屹安对门那家人,也一起出门。
对门男人是在科研所上班,女人专职在家带孩子,做饭,照顾老人,看见赵燕妮从周屹安家里出来,先是震惊的瞳孔一颤,紧接着,客气地问道,“燕妮在啊,昨晚在屹安家里住的?”
赵燕妮抱着孩子,正犹豫着要怎么回答。
这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就要给人留下话柄,乱搞男女关系,还要被风纪委员会的人抓起来的。
她越是犹豫,落在对门女人眼里,就越觉得她心虚。
现在的年轻人啊!平时伸把手,帮个忙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趁姜穗不在家,两个结过婚的人,竟然都这么堂而皇之地住在一起了?
对门女人笑而不语,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屋。
赵燕妮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窘迫的都快要哭了!
“诶?黄婶儿啊,你回来啦?”
这时,姜穗手里还拿着铲子,从屋里出来,黄婶儿眼睛瞪的更大了,怎么赵燕妮和周屹安乱搞关系,还当着姜穗的面儿?
姜穗能是这么好欺负的人?
她下意识地回应,“啊,回来了,诶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又出去收药材了?”
姜穗跟黄婶儿聊着,“是啊,我昨晚上半夜十二点多回来的,又遇见燕妮的孩子发烧,我和屹安送孩子去了医院回来,我怕燕妮一个人带孩子休息不好,我就让燕妮和孩子跟我一屋睡了。”
她解释的很随意,但也肯定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可黄婶儿呢,不知道是真没听明白,还是故意的问了一句,“屹安也跟你们睡一个屋啊?”
姜穗都被黄婶儿问的哭笑不得,“当然不是,周屹安在三楼我婆婆那儿睡的。”
“哦,哦哦!”
黄婶儿恍然地笑,终于明白自己是想多了,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就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燕妮啊,你可别往心里去!”
赵燕妮勉强地笑笑,“没事。”
黄婶儿回屋了,赵燕妮郁闷地看了眼姜穗,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姜穗都已经明白了,黄婶儿人不错,可就是有一样,嘴巴碎,就喜欢在人堆里,聊那些东家长,李家短的话。
不出半天,估计整个科研所大院里的人,都要知道她在周屹安家里过夜的事了。
“怕什么!你又没做错事?我昨天是怎么教你的?自己把背给挺直了,就没人敢欺负到你身上!”
姜穗拍了赵燕妮,像要把她的力量,通过这一巴掌,打进赵燕妮身上似的。
赵燕妮还在发愣,想着昨天姜穗教她的是什么话,姜穗就又一声命令道,“给我笑!开心点儿!”
“嘿嘿!”
赵燕妮下意识地笑起来,很假的笑。
姜穗也挺满意,假笑多了,也就成了真笑,人只要能笑,就能振奋起来,不会继续萎靡下去。
……
两个人吃好早饭,姜穗收拾好碗筷,就拉着赵燕妮下楼晒太阳。
赵燕妮不太想去。
现在她在整个大院里,就是个笑话一样的存在,她那么骄傲的人,根本不愿意被人拿出来那些破事儿说来说去。
“走吧,你要是不去,才更要被人猜测,是不是和周屹安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了。”
姜穗已经麻利收拾好了小孩子的拨浪鼓,尿片,水壶。
正要开门,门外传来钥匙的转动声。
周屹安回来了,靠着门边,似笑非笑地问,“说吧,谁跟我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