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应淮坐到他的身侧,将徐霆钰从床上慢慢扶起,解开了他内袍的带子,露出了平坦紧致的小腹,细腻如羊脂玉的薄肌暴露出来。
罗应淮将他上身的衣服滑到腰侧后从针匣里取出了几根银针缓缓道落到了徐霆钰的背部。
待几针下落,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徐霆钰嘴角漫流下来,洇湿了被褥一角。
良久,罗应淮取下了徐霆钰身上的所有银针,他额头已经缀满了一层汗水,阳光也变得愈发柔和温热,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
徐霆钰身体没有了支撑,哑声咳了两下后整个人朝后面栽去,罗应淮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
他望着怀中人身子轻颤低声道“席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我刚才用银针压了下你体内的剧毒。”
“多…谢。”徐霆钰嘴唇费力蠕动着,声音很轻很轻,半晌,他缓慢睁开眼眸,苍白的脸上滑下一滴冷汗。
“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孟姑娘恐怕真的要急坏了。”罗应淮笑着调侃一声。
徐霆钰听到他的声音,目色清明些许,右手缓缓的摸向床角,似乎想靠自己坐起来,但是手腕太过没有力气,试了两次都没能从他的身上坐起来。
“你是想起来吗?”罗应淮发觉他的意思低声问道。
徐霆钰眼睫垂落敛了敛,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说话很费力气。
“我扶你起来。”罗应淮握着他的肩膀刚动一下。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丰桑鸣朝床上望去,薄纱床帘隐隐看见罗应淮的怀里抱着一个“身娇体软的病弱美人”。
“果然有个狐媚子!”她将掉落下来的袖子再次用力的撸了上去,怒气冲冲的往里走。
“罗应淮!你果然在外面有人了。”
罗应淮刚循着声音望去,抬眼便是丰桑鸣愠怒的脸。
“你怎么在这?”他一时心急直接松开了抱着徐霆钰的手,将他扔到了床上。
“嘶~罗应淮你……”徐霆钰的头磕到了床头上,痛的他低骂一声。
“让我看看是什么狐媚子!”丰桑鸣作势往前走去。
“什么狐媚子?你在说什么?”罗应淮对于她的到来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还骗我!你这两天不知道忙什么?我来寻你客栈老板告诉我你成天同一姑娘厮混在一起!”丰桑鸣喊道。
“什么姑娘?哪来的姑娘?还有哪来的厮混?”罗应淮发懵的回道。
“我亲眼看到这床上有人,你刚才还抱着她呢?”丰桑鸣气势汹汹的指着前面帘纱覆盖的床上。
平日怕徐霆钰受凉,所以床榻平时都是用帘纱盖着的,看不清床上人。
孟君凝端着刚出锅的汤药往屋里走着“罗先生。”她轻唤一声罗应淮后推门走了进去,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她愣了半晌忙退了出去。
罗应淮双手拉着丰桑鸣中怔怔的看着孟君凝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她走出后,再次抬眸看向门上的标记“是川字号房啊?怎么回事。”
孟君凝再次推门走了进来望向屏风后一角露出的女子不解道“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丰桑鸣翘望了一眼面前玉肌雪肤的女子,怒气瞬间暴涨“你居然还找了两个姑娘?”
伴随着怒喊声,整个屋里传来一声脆声响亮的巴掌声。
过了许久,丰桑鸣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满怀歉意的望向床上坐着的徐霆钰和站在床边的孟君凝。
“对不起徐公子,对不起孟姑娘,打扰了。”
徐霆钰靠在床头上,虽然醒了,但精气神显然是没有恢复,本身没有光彩的双眼更显得目色涣散。
一阵微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徐霆钰轻捂着胸口低低的咳了起来。
孟君凝走到架子上将他的外衣取下披到了他的身上。
“没关系的,这几天应淮忙着为我治病,可能疏待了丰姑娘咳咳咳,还请见谅。”徐霆钰垂下头掩唇咳了几声轻声道。
丰桑鸣眼含羞愧的擦了擦罗应淮脸上的鼻血“你怎么不告诉我徐公子的事啊,你若是告诉我,我又岂会多想。”
罗应淮撇了撇嘴低声道“徐离和他夫人和我一样都是大靖人,现在晟北什么情况你是清楚的,若是被晟北当地发现,可是要出事的,万一被抓到总不能连累你吧。”
他避开了徐霆钰的身份。
“你若是早告诉我,我不就可以送他们去盛陵村了吗?”丰桑鸣笑着看着面前两人。
“你有办法进入盛陵村?”罗应淮瞪大眼睛望向她。
丰桑鸣掐着腰得意一笑“我诓你们做甚?盛陵村里有一个叫钱二牛的人,因为赌债正巧欠了我几百两,若是我一笔勾销他的债务,我想他会很乐意送你俩去盛陵村的。”
三日后,斑驳月影逐渐远逝,取而代之的是熹微的晨光。
一个身材微胖穿着栗色布衣的黑壮男子听到丰桑鸣叙述的事后立刻吓得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不行!绝对不行!”钱二牛手摆的跟拨浪鼓一般一口回绝。
“我们盛陵村是不允许带外人进去的,就算我同意,族长和白仙人也不会同意的。”
“那你还钱啊?你可别忘了你还欠三百块铜币呢?”丰桑鸣站在台阶上掐着腰道。
钱二牛喉咙噎了一下。
“你是打算还我铜币呢还是送他们俩去村子呢?”丰桑鸣眉眼一挑望向他。
“丰老板,咱就没有第三个选择吗?”钱二牛凑近一步笑着低声道。
“有啊,或者你直接把白仙人请出来,还省的我那妹子和她相公跑一趟。”丰桑鸣朝他眨了下眼睛“或者我可以把你送进官府说你欠账不还。”
钱二牛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还不如我送他俩去呢?”
乡间田野上,徐霆钰倚靠在牛车一角静默的坐着,因为要去村落,他只穿着一件普通布衣。
山路不平,牛车颠簸的从一众石头上驶了过去,徐霆钰虽闭着眼未言语,但眉头蹙成一团,他本就病着,这般颠簸自是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