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霆钰身子后退一下,脑海里闪过昨日发生的一切。
“君凝呢?孟君凝呢?希晴姑娘可有看到吗?”他想起有人带走了孟君凝,顿时心乱如麻,随手扶着低矮的桌子站起身。
“君凝?”希晴蹙着眉仰头望着他“是跟你一起的男子吗?”
“是。”徐霆钰眸光浮动“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她在哪?”
希晴瞧着他这般紧张那个男人,眼里横生一股醋意“你同他什么关系?”她带着几分质问的口气。
“她是…”徐霆钰顿了下接着道“她是我家弟,麻烦姑娘可否告知我她的下落。”
“原来是你弟弟啊,害的我吓了一跳。”希晴抱着膀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想将你弟弟一起收留了,可惜栖野从中作梗,非要带走他做奴隶,他现在应该在他的王舍里吧。”
“什么!”一阵冷寒击心,徐霆钰胸闷的厉害,差点昏厥晕倒,他攥紧了手中拳才勉强撑住了身体。
他胡乱的摸索到墙边,急切的推开了门,准备出去。
“你现在去找他又能怎么样?你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栖野的王舍在哪吗?就算你找到他,王舍里那么多人,你怎么带着他逃出去?难不成凭你一个瞎子还能救人吗?”希晴在他背后说着。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从他的心口蔓延到了徐霆钰的四肢百骸,他终是撑不住身体,扶着门滑跪在了地上。
希晴说的是对的,他根本不知道王舍在哪,他现在不能视物,如何能找到栖野的王舍,若是他身体无恙,区区一个晟北王舍又有何不敢闯,只是他现在身体差的连走路都难以忍受,如何提剑作战呢?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他左眼角滴落砸在了地上。
希晴背着手踱步到了他的身侧“不如这样,你留下来,做我的…”她一瞬间想不起那个词锤了锤头后才接着道“对,就是你们大靖人话本子里说的男宠,你留下来做我的男宠,我帮你找你弟弟如何?”
“男宠…”徐霆钰语调凄然的喃喃说着。
他是徐霆钰啊,是大靖的安远侯爷,是威震三国的战神,却如今迫于形势要给一陌生女子做男宠。
虽是假的,但是阵阵屈辱感还是痛的他心里宛若破碎一般,最近发生的一幕幕都痛的他直不起腰站不起来。
“你快说话啊!”希晴有些愤怒的望着他,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人开条件的,以往都是她让别人怎么做,别人就必须怎么做。
“你快说话啊!我从来没给人开过条件的,要不是见你长的好看,我才不会帮你找弟弟呢!”她不住的催促着他的回答。
“好…”徐霆钰虚弱不堪的回了她一句。
听到他的回答,希晴登时露出了笑脸,忙搀扶他重新坐回了软垫上。
她笑着将面前镶着红玛瑙的铜碗推到了他面前。
“你已经快两天没有吃饭了,我让下人给你备了奶茶和撒了牛肉干的浆饼,你吃些。”
沉默了良久,徐霆钰才轻轻举起铜碗,饮了几口。
他有些喝不惯,但是还是闭上眼硬咽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希晴双手托着下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阿离,郡主唤我阿离便好。”徐霆钰声调低沉的回道。
“阿离。”希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喝奶茶“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阿离了。”
晨光熹微,太阳刚一升起,希晴就急急的唤来阿苑去徐霆钰的房内。
晟北和大靖不同,相对于男女之间不会那么拘礼,而且这又是希晴的王府,所以她更是随意。
连门都没有敲,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徐霆钰并没有睡,只是端正的坐在案桌前,头发早已用发带束起,眼眸也用白布缠住,与发带一并垂在发丝末端。
晟北的人不会用绸缎发带,他们一直认为发带束起来不仅麻烦而且女气,所以女子用者都极少。
可是戴在徐霆钰头上,却是恰到好处,希晴望着他,脑海中浮现了雪莲的样子,纯白皎洁,不染尘世。
“阿离!”希晴笑着喊了他一声后坐到了他对面。
“我以为你还睡着,没成想你这么早就起了。”
“我向来浅眠,习惯了。”他声音无波无澜的回道。
“阿离肯定没有吃东西吧。”希晴朝阿苑招了招手。
阿苑扭着头,一脸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铜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也不知道你这个大靖人奴得了什么好福气,居然让我伺候你。”她小声咒怨着,她正要继续说下去被希晴喊了一声。
希晴站起身捧起铜碗放到了徐霆钰的面前“阿离,这阿苑酿的奶茶是我们王府最好的,你可要多喝一些。”
“郡主,我弟弟可有消息。”徐霆钰声音很轻。
“你弟弟?”希晴尴尬的扶住了额。
“暂时没有…”她心虚的回道。
“你骗我!”徐霆钰攥紧了桌案一角,桌子上的铜碗颤了一下。
虽然他眼睛被蒙上,但是依旧能显出隐隐的怒气。
希晴被吓了一跳。
她长这么大,连栖野都没有吓到过他,而如今这个男只是眉宇微蹙,便有一种冷肃的威压感,和他清冷的外表极不相符。
希晴咽了咽口水忙凑到他身侧“阿离美人,你别生气,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想救你弟弟的,只是…”
“只是最近大王最近病重,栖野前几日入宫侍疾了,我又寻不到他,等他回来我就同他说。”
“大王病了?”徐霆钰微微思忖,指尖轻点着桌面。
“阿离,你别生气了,这样我给你看个宝贝好不好?”希晴哄着他。
徐霆钰微微偏过头,他突然发觉这个郡主似乎年纪不大,性格和元熙有几分相像,心思不坏,但是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恃宠而骄的性格。
想起元熙,徐霆钰不禁垂下了头。
虽说元熙和亲到底不是自己的主意,但是终究也是因自己不愿意娶她才会远嫁晟北的,如今晟北大王病重,也不知她境况如何。
他思索间,听到纷乱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重物放到了他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