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霆钰说完眼眸再次变得温和无波,但林辰景不知为何有一种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别人的感觉。
多日前,阴郁的天色上,隐隐波动着几道雷雨,云雾在其中翻腾。
徐霆钰坐在窗边,自斟自饮着,饶有兴致的望着外面波云起伏的天气。
最后一滴酒水落入杯口,他敏锐的察觉到门口传来的声音。
一个穿着紧身墨蓝色劲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长相英武,下颌闪着锋利的轮廓,眉眼沉着,腰间别着一把利箭。
“来了。”徐霆钰低着头斟着酒声线清冷。
“侯爷。”男人低声唤了他一下。
酒水在杯盏里流淌着,周围静的只剩下酒水碰杯的声音。
待一杯满,徐霆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清川,我记得我给你的命令是在七天前,你比我想的要快啊。”
徐霆钰抬头看向他,目光深沉且幽远“是朝廷那边出事了吧。”
王青川自知瞒不过也不想瞒着,径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徐霆钰的面前。
徐霆钰接过他手中的信,随意的压在了酒壶下面。
“用不着看,皇上寄信无非两件事,北陈叛乱,章相乱政。”
他饮进了杯中的酒水,目光深沉“章家是该…”他没有继续言语。
“侯爷知道那属下就不多啰嗦了。”片刻王青川再次看向徐霆钰:“不知侯爷找我又是何事?”
徐霆钰朝他轻轻抬了下手,示意坐下,王青川这才敢坐到他的旁侧。
徐霆钰握着手中的青瓷脸上带着莫测的神色低声道:“我要你在五日后带着青州的兵去玄月山庄。”
“玄月山庄?顾家那个?”王青川问道。
徐霆钰点了点头。
“玄月山庄犯了何事?”王青川问道。
“是风魔堂。”徐霆钰慵懒靠在檀木座椅上,却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质。
“那个和太后联系甚广的邪派。”王青川继续道。
王青川不甚清明的继续看向徐霆钰接着道:“侯爷!既然我们知道慕容烨在那为何不直接抓获。”
徐霆钰端起酒盏放到唇边“暗哨告诉我,慕容烨要在玄月山庄找寻一个东西,至于那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
他看向窗外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再者,我还要帮那个人处理一点事。”
“方将军?”王青川看向他的侧脸问道。
“好歹我在他临死的时候也叫了他两声师父,处理一下他的遗愿我们就两清了。”徐霆钰算计的眼眸中多了一层难以捉摸的哀伤,透过无际的云层眺望远方。
半晌他转回头将酒水一饮而尽后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最重要的是一群人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好戏,我必须得陪同他们唱完才是。”
门外疾风骤起,云层上黑雾蔓延,似有雷雨翻腾。
“今日这天气委实不佳啊!”徐霆钰走在去演武场的路上。
毕竟林辰景已经参不了赛了,为了弥补他的心情陪着他一同观看。
“今日这天气恐会下雨啊,奈何比试日期早早定下,一时也换不得。”孟君凝揪着自己的发辫遗憾道。
俩人没走多远就瞧见林辰景和顾琴羽招呼他们。
二人顺着俩人的方向走了过去,没有察觉一旁的顾长明看向徐霆钰的异样眼神。
擂台另一侧陆彦拉住了沈秋池的手臂。
“这司鹤熙一手双锏使的出神入化,你要当心!”
沈秋池转身眼神阴翳的望着他,吓得陆彦瞬间松开了手。
随后沈秋池一言不发的往台上走去。
“沈秋池今日怎么了?怎么这般奇怪。”陆彦抱怨道。
擂鼓声响起,沈秋池什么都没拿就走上了擂台。
“这沈秋池今日怎么了,连兵器都不带?”“这沈秋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底下讨论声络绎不绝。
沈秋池冷着一张脸丝毫不在乎议论声反而站在高处睥睨着台下所有的人。
“蝼蚁之辈,也配喧鸣。”
他朝台下随意瞥了一眼,一个熟悉的青色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徐霆钰!”他嘴角微不可察的带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徐霆钰也随着喧闹的人声望去,俩人两相对视,徐霆钰目光幽沉。
“是他,慕容烨。”慕容烨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慕容烨,风魔堂的堂主。
“好…久…不…见。”沈秋池的嘴里无声的发出四个字。
他说完嘴角戏谑的笑着。
“你认识沈秋池啊?”林辰景看了眼台上顺着沈秋池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徐霆钰。
徐霆钰没有理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台上。
在擂鼓声落下时,司鹤熙拿着两个铜制双锏缓缓走上台上。
“沈兄,我劝你早点放弃算了,这些年我也是了解你呢?你完全在声色犬马中过的,哪里勤学苦练过。”
司鹤熙第一句便是出言嘲讽,他向来知道沈秋池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说难听之语,只要他动怒主动攻击,那司鹤熙便可以趁势找寻他的弱点,一举击破。
未曾想沈秋池连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一脸冰冷的望着他。
司鹤熙一时犯了嘀咕“这怎么和之前派里说的不同呢?”
“怎么,想出手吗?”沈秋池眼神森然的望着对面的司鹤熙,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司鹤熙回头望了望台下观战的武林人士,自觉不能丢了场子,颠了颠手中的铜锏蓄势待发。
一枚铜锏在积蓄了内力后朝沈秋池飞去。
沈秋池不屑的看着飞驰而来的铜锏,右手轻轻一抬一掌朝铜锏袭去。
铜锏霍然断裂碎成几个铜块,而这股真气并没有停下,在司鹤熙反应过来时已躲闪不及。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司鹤熙已经瞪着双瞳,倒在地上没了呼吸,而另一个铜锏砸在了台下的地里,深深陷着。
众人看着面前的铜锏都心里一阵发颤,司鹤熙虽比不上武林厉害的前辈,但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却死在了别人的一招之下。
从天下会开办至今,向来都是点到为止,像陆彦那样都已经为人所不齿,而在擂台上明晃晃的杀人还是头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