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启斯坐在后头,顾娇娇在启动车子后就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现在没有交警,她高兴怎么开就怎么开,想在哪儿停就在哪儿停,有本事再来给她贴条啊!
直到将油耗得差不多了,顾娇娇把车停在了马路边,她这回没让陆启斯行动,而是自己清理那些行尸走肉。
一直死练功有什么用,再不运动运动,她骨头架子都快生锈了。
眼见顾娇娇一刀一个自己的“小伙伴”,陆启斯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兴高采烈的拍着巴掌给她加油助威,相当捧场。
顾娇娇一脚踢开地上的丧尸头,瞥向傻乐呵的陆启斯。
他脸上的血一开始还有些吓人,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顾娇娇竟硬生生看习惯了,配上他咧着的嘴,只觉得滑稽居多。
“过来吧,上去选个屋子落脚。”
陆启斯赶忙跟上,十分贤惠的伸手帮顾娇娇拎刀,生怕她累着了。
有了先前频繁搬家的经验,顾娇娇这次就没怎么再收拾,把浴缸盛满水后,命令陆启斯在里面最起码泡上个半个小时再出来。
尤其他那双手,顾娇娇更是恨不得用八四消毒液给他好好消消毒。
他以为人脑袋是西瓜吗,拍一拍看看里面熟没熟?
半个小时一到,裹着浴袍的陆启斯就准时从浴室里出来了,他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本着脸的顾娇娇以及她身前茶几上的拖鞋,脚底下步子一顿,揪着耳朵慢慢挪过去。
顾娇娇看着陆启斯,并没有因为他的可怜相而有所动容,手指往身前一指。
“过来,蹲好。”
陆启斯哼唧了一声,蹲下去后将两个爪子放在顾娇娇腿上,脸上可以明显看出讨好。
顾娇娇揪住陆启斯的耳朵尖尖,沉声,“知不知道你今天错在哪儿了?”
陆启斯连连点头。
知道知道,他不该让娇娇瞧见自己对人类那么凶残,更不应该让那些人的血弄脏他们的家。
“你知道个屁,我看你就是在糊弄我。”
顾娇娇放开陆启斯的耳朵,改为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语重心长道:
“今天还好,他们人不是很多,队伍里也没有特别强的,但万一有个深藏不露的,你受伤了怎么办?要是再有下次,千万不要再跟他们硬刚了,咱们要学会随机应变,万事都要以你自身的安全为先。”
咦?
她生气的竟然不是自己攻击人类吗?
陆启斯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再看到顾娇娇神情里的担忧,忽然用力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柔软的怀中。
好开心,她选择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些人类。
顾娇娇原本打算再说陆启斯几句的,见他这般,便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其实她能理解陆启斯,毕竟被兰昭折磨了那么久,他将恨意转嫁到所有人类身上也无可厚非。
再说了,他们现在本来就不是一个物种。
顾娇娇从一开始就对陆启斯的丧尸身份有着清晰的认识,却愿意把他当成是平等的生命体来尊重,这也是所有人永远都做不到的。
陆启斯头发还湿着,顾娇娇身上被他蹭得湿淋淋的并不好受,便笑着想让他先起来。
陆启斯抬起头,抱着顾娇娇的手却没松开,眼睛极亮,“七——”
七?
亲?
顾娇娇明白过来陆启斯的意思,低头在他额头上敷衍的亲了一下。
陆启斯十分不满,不依不饶的想要得寸进尺时,嘴却被对方按住。
“忘记我昨天跟你说过什么了吗?在学会说话之前,不许亲我。”
顾娇娇尾音上扬,自然流露出威胁的意味。
先前她以为陆启斯不行,他想亲就让他亲了,结果没想到他是个行的,那就由不得他再放肆了。
陆启斯张口将顾娇娇的指尖含在嘴里,扭动着身子,喉间溢出撒娇味十足的轻哼。
“撒娇也不行,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打你了?”
顾娇娇意有所指的看向茶几上的拖鞋,让陆启斯知道自己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陆启斯见顾娇娇态度坚决没有丁点转圜余地,一下子泄了气,怏怏不乐的得把额头磕在她腿上。
顾娇娇揉了揉陆启斯的脑袋,起身去卫生间把自己湿淋淋的手指洗干净。
陆启斯趴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控制着外面的丧尸巡逻。
*
基地的正常运转并没有因为147的出逃而受到影响,在下一次搜寻日来临之时,楚清澜派出最得力的左右手,顶着压力也要让搜寻队行动。
忙碌完一天的工作,满身疲惫的楼星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里走。
她远远看到自己家门口停着几辆车,立即加快脚步,近一些之后就看到车上贴着研究所的标志。
莫名的,楼星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研究所的都是大忙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来找她一个无名小卒。
尤其推开门之后看到站在窗边的几个白大褂时,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十几个孩子缩在角落里,期期艾艾的叫着如星姐姐。
“兰教授,不知您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楼星挡在孩子们面前,拘谨的看着兰昭。
之前有幸见过,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沙发上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正是研究所所长。
兰昭并没看楼星,而是一页页翻看着她的履历表。
薄薄的镜片底下,那两颗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骇人。
“楼队长。”
兰昭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些天他不眠不休的做实验,结果却让人失望至极。
没有任何一个,能比得上147。
“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不,不是帮助,是命令,你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做。”
楼星抿了抿唇,谨慎道:“我是个军人,如果是部队的命令,我会无条件服从,但……”
“是指挥官的私令,基地需要你的贡献。”
兰昭打断楼星的话,几乎看不出血色的脸上比机器还要冷漠。
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不在乎所谓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