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歌看着顾娇娇可怜的神情，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
顾娇娇破涕为笑，叫司机大哥调头往回走，直到小区前面停下。
因为楚向歌把顾娇娇护得很好，所以她身上一丁点都没有伤到，相比之下，楚向歌就狼狈得太多了。
衣服上沾染了乱七八糟的颜料不说，头发上都挂了不少粘稠的蛋液，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服里，看着就很不舒服。
上楼之后，顾娇娇让楚向歌先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自己则是进屋给他找衣服。
楚向歌不想弄脏沙发，就在玄关处垂手站立，眼睛盯着墙角，没有趁着主人不在就左顾右盼。
楚向歌目测最少有一米八五，顾娇娇别的衣服他根本穿不了，就只好拿了宽松的睡衣。
“我这没有男生的衣服，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穿一下我的，等你的衣服洗好晒干之后再换回自己的。”
楚向歌看着顾娇娇手中粉红色的衣服，抿抿唇，伸手接了。
“那边是浴室，里面有浴巾和洗衣机，你先洗着，我去药店给你买云南白药。”
顾娇娇手指着浴室的方向告诉楚向歌位置，她正要再出去，却被楚向歌阻止。
“不用去买，我没有受伤。”
“你不要逞强，我刚才都听到了。”
顾娇娇把自己的胳膊从对方手中抽出来，将楚向歌推到浴室门口，这才转身往外走。
出门前，她回头摆摆手，“我很快就回来。”
楚向歌看着门被关上，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从单元楼出去，顾娇娇打通张特助的电话，皮笑肉不笑道：“我之前是不是叮嘱过，让你安排的人下手轻点，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顾总，你就说这场戏逼不逼真！”
张特助满是得意的邀功，他根本没有找群众演员，而是在黑超话里把楚向歌的行程透露出去了而已，那些黑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真。”
顾娇娇从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她懒得再跟这个缺心眼的交流，直接掐断通话。
张特助原本还想着向顾娇娇讨点奖励，谁知对方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哼哼唧唧着抱怨，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脸一沉。
“谁这么没规矩，不知道敲……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说谁没有规矩？”
来人一身修剪得当的浅蓝色旗袍，微卷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搭配上整套珍珠首饰，气质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我没有规矩，我没有规矩。”
张特助看到是顾母来了，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赶紧从办公桌后面出来，倒了杯咖啡端过去。
顾母没接，端庄的拂了下耳边的碎发，一举手一投足尽显贵妇风范。
“娇娇呢，我去她办公室，怎么没看见人。”
“这……顾总有事，外出谈生意去了。”
张特助说话的时候心里直打鼓，眼睛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顾母。
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们这对母女一个比一个精明。
“是吗。”
顾母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作势要打电话，“那你说说她是跟谁家谈的生意，等下你们两个人的口供要是对不上，你做好外派非洲的心理准备。”
“夫人，求求你饶了我吧。”
张特助简直泪流满面，他上辈子究竟造了多少孽，今生才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
顾娇娇买完药回家，楚向歌正好也从浴室里出来，他时不时扯一下身上的衣服，满脸不自在。
“喏，这是药，你自己去屋里喷一下，手够得到吧，用不用我帮忙？”顾娇娇忍着笑把自己刚买的喷雾递给楚向歌。
他太高了，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一截，原本宽松的睡衣他穿着却像是紧身衣一样，十分滑稽。
“不用了，谢谢。”
楚向歌拿着喷雾逃也似的跑回浴室，他背对着镜子脱掉上衣，因为是冷白皮，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衣服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干，这就代表着楚向歌还要再这里待一段时间，顾娇娇从冰箱里拿出来食材，去厨房里熟练的收拾起来。
她正摘菜的时候，门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顾娇娇用水随便冲了下手，她过去开门，看清外面站着的人后所有的表情僵在脸上。
“妈，你怎么过来了？”
顾娇娇瞪了一眼顾母身后的张特助，不用想，一定是这货把自己金屋藏娇的地儿泄露出去的。
张特助看到顾娇娇的眼神，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头都不敢得罪，两头都要讨好，他容易吗他！
顾母手指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勾唇一笑，“乖女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里面藏着谁，害怕让妈妈看见？”
“没藏着谁，屋里就我一个人。”
顾娇娇干巴巴的笑，且不说自己现在跟楚向歌八字没一撇呢，就算有那一撇，也不能让这两人见面。
顾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气质和一身的国际大牌，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中产家庭能有的，楚向歌要是看到她，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就都泡汤了。
顾母看着橱柜上那双男士运动鞋，表情不屑，“还想骗我，我都看见他的鞋子了，快把人叫出来给我见见，我倒要看看他是谁，能把你迷得晕头转向成这样。”
顾娇娇顺着她的视线，果然看见楚向歌的鞋大大咧咧摆放整齐，顿时像是被猫咬了舌头说不出话。
失策了！
“妈，总之现在不方便，您还是先回去吧，我以后再给您解释。”
顾娇娇把顾母堵在门口死活不让她进，她时不时担心的看眼身后，生怕楚向歌这个时候出来。
“不，我今天就要见！”
顾母态度坚决，她连风度都不顾了，侧着身往里面挤。
张特助看着眼前这场大戏，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帮谁，索性去楼梯口堵着，防止别人上来看笑话。
顾娇娇实在没有办法，双手牢牢抱住顾母，把她挤到外面后用脚踢上门。
“妈，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向你保证，半年内我一定把人带回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