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人影呢?”孙华庭扪心自问着。“他难道不回来了?不能啊,那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不顾自己亲爹死活的人啊。除非……”孙华庭猛然止住脚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在想到了某种可能后,孙华庭步履蹒跚地走回到炕沿,一脸颓废地瘫坐到炕上,他猜想迟志坚不可能回来了。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迟半仙早就布置好的,那他迟半仙肯定会把自己的想法和迟志坚说过了。也就是说迟志坚在走出牛棚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迟半仙萌生了死志,他迟志坚怎么可能再带着金条回来自投罗网呢。“这该千刀万剐的老王八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的对,孙华庭在嘴里失声咒骂道。眼下看来,自己是处心积虑白忙活一场,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还搭上替别人收尸的倒霉事,气得孙华庭在炕沿上重重地擂上一拳,在嘴里又飙了几句脏话后,便没心思再继续等下去,准备去处理完迟半仙的尸体便回家过年。可一想到家里那哥仨,孙华庭的心不由地一抽,感到一阵刺痛。两个虽然是自己亲生的,可那副形象实在是让自己感到丢人。另一个形象、品性虽然都是上等,可那又不是自己的种,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那可就不是丢人现眼那么简单了,恐怕他孙华庭以后就再也别想在人前抬起头来。“我他妈的就是弄死你这个杂种,也不能把你这个绿帽子天天戴在老子头上。”孙华庭心底猛然升起一个恶念,双手骤然间握紧拳头,两眼射出骇人的凶光。
“用推车把迟半仙推到他家的后院给埋了。”孙华庭心情烦躁地向两个民兵说道。“孙队长,不等迟半仙儿子回来了?”不想干活的一个民兵向孙华庭试探地问道。“还回来个屁,我让那个跳大神的给骗了,他早就他妈地想好要自杀,还让老子陪他在这儿待了一天一宿,大过年的真他妈的丧气,呸!”孙华庭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当地农村有个风俗,凡是遇到忌讳的事都往地上吐口唾沫,那两个民兵当然也知道这个风俗,便学着孙华庭的样子也向地上吐了两口唾沫。“队长,这地冻得梆梆的,可怎么刨啊,再说,大过年的,谁不想早点回家过个团圆年,反正这尸体也烂不掉,要不,过了年我们哥俩再给埋了。”一个民兵用着哀求的口吻向孙华庭说道。看着两民兵那副抽筋扒骨的模样,再加上孙华庭也在心里有着怨气,于是,在琢磨了片刻后,孙华庭对那两个民兵说道“这样吧,你们俩和我把他给推到他家里,反正他家也不起火,冷得和外面没啥区别,尸体也烂不了,就按你俩说的过了年再埋吧。”“得令!”两个民兵一听孙华庭这么说,向孙华庭敬了个不规范的军礼,一脸兴奋地向孙华庭应声道。
“队长,你说,这人也真怪啊,我昨天还见迟半仙和你聊得挺好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有要死的意思,可怎么夜里就想不开自杀了呢?”两个民兵在将僵硬的迟半仙抬到炕上后,一个民兵向孙华庭说道。“你说什么?”倚在门框上看着这两人干活的孙华庭打了个激灵向那个民兵问道。另一民兵以为是先前说话的那个民兵说错话了,一边用着责备的眼神瞪了一眼那个民兵,一边打着圆场说道“孙队长,别听他胡咧咧,他懂个屁啊,您别搭理他,您看这里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哥俩帮忙吗?要是没事的话,我俩可就……”孙华庭没说话,只是一脸不耐烦地向他俩摆了摆手,两人见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