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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映月仔细检查谢知礼的伤口,手指轻轻触碰着伤口周围。

她发现,若是没有童欢悠以身体做缓冲,那藤蔓再往里一寸,谢知礼的心脏便会被刺穿。

想到这,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有余悸。

瞥见禹卿辞焦急万分将自己的血喂进童欢悠口中,而后又继续源源不断地为其输送灵力。

她神情悲然。

若是人妖不曾敌对,只分好坏。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此之多。

“既然少庄主同伴被妖怪所伤,那便先带回去疗伤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一人突然出声,接而众人像是得到指令一样纷纷开始驱使手中法器。

花妖们看着逐渐逼近的捉妖师们,恐惧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脚步不停地向后退去。

旋即,镇妖铃剧烈摇晃起来,那清脆而刺耳的铃声震得她们头疼欲裂。

倏然,宋映月清冷的眸子盛上怒火,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刹那间,体内的灵力如汹涌的波涛骤然向四周炸开。

强大的力量卷起狂风,将众捉妖师逼退了几步。

“今日谁敢动她们,便是与我为敌!与我宋家为敌!”

她那一头长发在灵力的激荡之下肆意飞舞,声音如同沉雷,惊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一时间竟无人敢轻举妄动。

片刻,一个胆大的捉妖师干咽两下口水,声音哆嗦着道:“少庄主是打算维护妖吗?”

宋映月猛地转头,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射向那捉妖师。

厉声道:“我只维护受害者!”

她环视四周,眼神中带着决然和坚定,再次厉声大喊:

“今日之事,若谁想要追究,有本事在捉妖大比众氏族家主面前去问我的罪!”

“前提,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胜我!有没有那个能力进万师堂!”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众捉妖师一听此话,顿时面面相觑。

谁人不知宋映月和谢知礼是当今捉妖赫然升起的新星。

就在氛围陷入死寂之时。

一旁墨色的身影将童欢悠横抱在怀,从宋映月身旁经过。

禹卿辞的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他目不斜视,抱紧怀中的人儿,大步流星地向着门外走去。

每一步落下,地上的尘土都随之飞扬而起,形成一片迷蒙的尘雾。

当看到围着的捉妖师挡住了去路。

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阴戾,犹如寒夜中突然划过的闪电,令人胆寒。

“不想死,就滚开。”

那声音仿佛携带着极地的寒风,冰冷、刺骨又充满压迫。

围着的捉妖师们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忙不迭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不敢有丝毫阻拦。

晚菊阁外围处已经围满了百姓。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咋闹得这么凶?”

“你还不知道吧,这晚菊阁遭了妖祸。”

“妖祸?咱东都这么多高人,居然还让妖混进来了?”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纷乱。

沈秋洛领着士兵,在混乱的人群中硬是隔出一道安全线。

就在他全神贯注维持秩序之时,转眼看到禹卿辞横抱着浑身是血的童欢悠走出。

他的神情瞬间一紧,顾不上其他,快步朝着禹卿辞跑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童欢悠怎么伤的这么重?!”

禹卿辞眼神都未施舍他一点,旋即冰霜迅速攀上沈秋洛的手。

沈秋洛猛地收回手,心中一凛,他知道禹卿辞现在心底焦急不已,自己这一问无疑是火上浇油。

于是,他不敢再多言,转而冲另一个士兵大喊。

“快将我的马带过来!”

那士兵不敢怠慢,急忙跑去牵马。

禹卿没理他,转而自顾自快步往前走。

不多时,马被牵过来,沈秋洛着急追了上去。

“禹公子,骑马快些。你别急,本侯爷这就去请最好的太医过来救她。”

禹卿辞斜睨他一眼,转而翻身上马,抱紧童欢悠,一甩缰绳,疾驰而去。

留下沈秋洛和众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远处高楼之上,黑袍人看到宋映月将花妖全部放走时,原本欣狂得神色瞬间退去。

他身旁的琉梓,那张美丽娇媚的面容此刻也布满阴霾。

“这宋映月居然坏我们的好事!”

“这下少主如何能对人族死心,他不死心不回北荒,那结界如何才能破……”

黑袍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宋映月:“情和义这个东西,在人心中是最不可靠的。”

“没有谁能永远坚定的选择自己最开始的想法,她宋映月也不会例外。”

琉梓微微仰起头,傲声道:“要不是当年主上被蒙了心,宋家早就该在几百年前灭门了,哪里还轮得到如今坏我们的大计。”

话音刚落。

黑袍人猛地抬手一挥,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汹涌而出。

琉梓甚至来不及反应,那股力量便如重锤一般狠狠地击中了她。

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噗!”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黑袍人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阴冷:“主上岂是你可以妄加议论的?”

琉梓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狼狈地趴在地上。

“长老饶命,是属下口不择言,属下该死……”

“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琉梓连连磕头,“多谢长老开恩,属下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

放眼远望东都皇城,他拂袖而立,宽大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眸光幽深似海,仿佛能将眼前的繁华皇城都吞噬其中。

“人族容身之处,我会一点一点替少主摘个干净。”

“生于强大的上古之身,北荒才是您的最终归处。”

“人间,只有肮脏不堪。”

……

辰王府,厢房。

禹卿辞轻轻将童欢悠平放在床上。

随后还未完全闭合的手腕伤口,再次鲜血流出,化作缕缕血丝。

他单手结印,驱使着血丝缓缓地飘向童欢悠身体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洞。

血丝如同精细的针线,小心翼翼地修补着血洞。

随着时间的推移。

禹卿辞额角渗出细汗水,脸色愈发苍白,手上的动作不敢有半分懈怠。

渐渐的,伤口处的血丝逐渐交织融合,破损的血肉开始重新生长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