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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着阴沉的伯家长子,内心满是恐惧情绪。

她鼓足勇气继续发问:

“我父亲对待二伯一直保持尊重,从未有任何冒犯之举。你这是何意?”

“冒犯?什么才算做冒犯?

男子不屑的看着她:

“这个家族能有今天,三叔是居功至伟。在他的羽翼下大伯任职司农少卿,

四叔身居韶州刺史,五叔也在荆州有一官半职,可是...”男子顿了顿忽然胸口剧烈起伏:

“可我们呢?我父亲只配当一个低贱的商贾吗?”

“就算是三叔看不起我父亲,但是我呢?凭什么我惊才艳艳却屡次被他婉拒?”

“前些年我曾书信求他举荐,他拒绝也就罢了,竟然还告知几位叔伯说我不知廉耻,不许为我举荐。”

“如今你们落在我的手上,我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知廉耻!”

男人声音越说越大,脸上露出病态的愤恨。

小姑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有些病态的兄长。

脑中闪过无处念头,最后汇聚成两个字

——畜生。

她的父亲就是商人出身,因为资助先皇晋阳起兵,授大将军府铠曹参军,后随如今的陛下平定长安。

之后父亲得势,族中大伯、四叔、五叔头脑精明并识大体,父亲举荐他们为官。

族中二伯为人奸猾,又大字不识一个,根本不适合当官。

父亲再三斟酌之下,把老家所有的产业都赠于二伯,让其享受富贵。

父亲一片苦心,在他口中竟是‘看不起’之意?

就因为父亲不为他举荐,竟做出如此畜生行径?

至于他自夸的惊才绝艳,小姑娘实在有些无语。

天下也许有斗字不识的惊才绝艳之人,但绝对不会是眼前之人。

男子看着小姑娘有些复杂的神色,脸色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能识破的我的惊天大计,但这毫无用处,今日这丫鬟必须死。”

神·惊天大记!

我一个小姑娘都能猜到,你哪里神了?!

小姑娘气急拿起手里的长棍,狠狠的看着他。

“进来,带下去打死。”男子不耐烦的命令。

两位家丁重新走了进来,有些头大的看了看自家主人。

如果不是卖身契在他的手里,畜生才特么伺候这种变态。

人家小姑娘的父亲给了你家无尽的财富。

到了你这还变成了看不起你了?

有没有人能看不起我们一下啊?

快来,很急!

一个家丁走过来,随手夺过小姑娘的木棍扔在一旁,拎起红袖准备离开。

看着红袖绝望的眼神,小姑娘咬了咬牙,拿出怀里的令牌。

“住手!我看谁敢动?!”

两个家丁一愣,看看小姑娘手里的令牌,又回头看看自家主人,一动也不敢动。

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既视感!

和天桥说书人嘴里的桥段,一模一样!

危机时候掏出的令牌,那可都是了不得东西。

咱们虽然看不懂,但这牌子好像是金子做的,金牌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贵。

一定是惹不起的人!说书先生诚不欺我!

“听书听多了吧?还令牌呢?”

男子疑惑的看着小姑娘手里的令牌,随手夺走在手里把玩。

“你好大的胆子,你快还我!”小姑娘声色俱厉。

男子并不搭理,他看了看令牌正面的‘令’字,又翻到背面看了一眼,愣住了。

小姑娘心跳的扑通扑通,大气都不敢喘。

好一会,男子回过神来,看向小姑娘。

他神色认真严肃沉思了好几秒问道:

“这牌子有什么用?”

“......”

小姑娘感觉自己人都快碎了,

自己就不该抱有希望,她都不认识这枚令牌,

眼前这个蠢货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他能认识才是见鬼了。

坏人你究竟给我的是什么令牌啊,你就不能顺带传个纸条过来吗?!

“这刻的又是大树,又是大蟒蛇的,谁能看懂?”

男子翻了两下令牌,放进嘴里使劲咬了一口,令牌被咬出一圈牙印。

“真是金的?”

男子有些爱不释手的玩着。

小姑娘平复了一下心情,知道必须想办法拖过今晚。

否则红袖一定会死。

只要等到天亮,坏人醒了以后,他一定可以帮助自己。

她想了想,装出自信的样子看着男子:

“你一个商贾之子,不认识也正常,等天亮以后,你拿去衙门去问一问便之。”

“但我劝你放了红袖,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男子脸色忽然变得漆黑,他双目阴沉的盯着小姑娘内心有些犹豫。

这鬼丫头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商贾之子这个词,却不怕激怒自己,显然这枚令牌有些来头。

不会是三叔的故人之物吧?

但今天已经得罪,没有办法回头。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看到男子眼神闪烁,小姑娘心里一咯噔,明白他起了杀心。

她故作轻松的一把推开家丁,把红袖拉到身后。

“阿娘自荆州出发前曾叮嘱阿姐,如三月不见我等回归,自会去找令牌主人,你可想好了?”

男子愣了一下,重新看看手中令牌忽然笑道:

“不用等天亮,你的那两位好兄长一定认识这位长辈,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如果真的有误会,兄长自当负荆请罪,如果他们不认识...嘿嘿。”

男子抱了抱拳,大步退了出去。

完蛋了,我忘了这茬了!

小姑娘浑身冰凉,待在原地。

......

男子安顿家丁守好房门,沉着脸来到宅院中。

他深呼吸一下,敲响客房门。

敲了好一会,客房里面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有毛病啊?”

“两位族兄,我有要事想要请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男子嘴角抽了抽,迟早把你们一个个都嫩死!

“族妹的丫鬟红袖,偷窃府上贵重财物,请问...”

“打死不就好了吗?这种小事也来问我们。”房中的声音越发不耐烦。

男子勉强笑道:

“族妹拿出一枚金令,说是临行之前,三叔旧人所赠,我不敢轻举妄动。”

“哪有什么令牌,我们怎么不知道。”

男子眼神一凝,眯眼笑了笑,转身告辞道:

“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两位族兄了!”

“你等一下,金令是吗?你拿过来我们看一下。”

烛光亮起,房门打开一个缝隙,伸出一只胳膊。

男子愣了一下,把牌子递过去,房门再次关上。

他皱了皱眉,静静站在门外等待。

好一会还没有得到答复,男子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又睡着了吗?

还是把金牌私吞了?

他忍不住再次发声:“两位族兄,我...”

“咚!”

“砰!”

“哗啦!”

屋内忽然发出桌凳翻倒的巨大响声,烛光摇曳了两下熄灭。

“族兄,你们...”

两声惊恐又愤怒的嚎叫声冲上夜空:

“武!惟!良!”

“卧槽你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