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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的云老夫人一直在思索,她之前都做了哪些错事,根本没有听到轱辘碾地的声音。

她担心云九唏会对他痛下杀手,因此她的目光一直在云九唏的身上停留,压根就不敢挪开,更没看到门上的倒影。

“没什么,只是觉得祖母来来回回说的事都差不多,实在是没什么意义,不如这样吧!我有一件事特别好奇,祖母可否告知于我?”说话间,云九唏藏在衣袖下的手开始动了,凭空画符。

很快,一缕不易察觉的金光,从云九唏的衣袖中飘了出去,很快就落在了云老夫人的身上。

这一幕被聚精会神的云智笙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底闪烁着亮光,整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云知礼和云志成不是头一次见过,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大哥不必如此惊讶,小九毕竟是神女,会法术是很正常的。”云志成压低声音,拍了拍云智笙的肩膀。

云智笙点点头,继续盯着下方的一切看着。

“你想知道些什么?”对上云九唏的双眸,云老夫人莫名觉得一阵心慌,她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最重要的是,她的双眼就像是可以洞察人心一样,让云老夫人感觉,在云九唏面前,她根本无法隐藏曾经的所作所为。

“我想知道,为何祖母对父亲和姑母的态度不同?这件事是否另有隐情?”云九唏说话时,故意拔高了音量。

这句话正好落入了云远山的耳中,本来想要离开的云远山,离开发现了离开的想法。

温竹青赶忙说道:“那我现在推你去茅房?”

“不用了,竹青,我没事,你将我推到房间门口,我想听听母亲打算如何说?”云远山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至极。

他倒要听听,云老夫人究竟想说些什么。

“好。”温竹青点头应下,直接推着云远山到了房间门口。

屋子里,云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云九唏想问的竟然是这件事,神色顿时就变得不自然了,眼神也有一些闪躲。

可她的嘴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将事情的原委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当年母亲本来将我嫁给狗蛋哥,可没想到,那天夜里,父亲喝醉酒,来了我的房间,他说…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这么嫁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他走过来时,给了我一壶酒。”

“我当时觉得情况不对,说什么都不愿喝,父亲忽然变得凶狠起来,直接将酒灌进了我的嘴里,家中本就贫穷,平日里除了在外干活赚钱的父亲之外,没人知道酒是什么样的滋味。”

“当时我喝了之后,没多久就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接下来的事就记不清了,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就得父亲给…”

“很快我就有喜了,父亲很是高兴,再也不对我冷眼相待,可我的亲事也自此没了。”

“狗蛋哥的母亲,来家里找父亲讨要说法,直接被打了出去。”

云九唏的手指在桌子上不断敲打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么说来,渣爹是老巫婆被父亲那啥之后,生下来的孩子?】

云老夫人讲述着当年的事,泪水在沧桑的双眸中不断打转。

在之后的日子,云老夫人对她父亲可谓是恨之入骨,她想过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她父亲说,只要她乖乖将孩子生下了,就成全她和狗蛋哥,于是她等了等,等到了瓜熟落地。

而生下的孩子就是云远山。

就在这时,距离不远处的山上来了土匪,她因为要养云远山的关系,被家里人藏了起来。

等她再次从地窖里出来时,家中之人都被杀死了。

看着她父亲的尸体,她并没有感觉到悲伤,反而是觉得庆幸。

只有她父亲死了,她才可以和狗蛋哥在一起。

离开后,她去了狗蛋哥的家里,院落早就一片狼藉,地上则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别家的,也有狗蛋哥的祖父祖母。

云老夫人害怕不已,不断地喊着狗蛋哥,直到发现,狗蛋哥还活着,她们两个人在村里转了一圈。

这里的山贼就是来杀人,掳年轻貌美的女子,只要是将家中的钱财,藏得比较隐蔽的,都没事。

除此之外,都被带走了。

寻到了天黑,他们带着钱财离开了村子,前往别的地方。

本来云老夫人打算杀了云远山,可狗蛋哥心地善良,觉得要是杀了云远山,云老夫人会背罪孽,并且他在得知云老夫人的遭遇,很是心疼。

自此他们两个人,在绫城内买了最偏远的院落,两人成亲,带着云远山一起。

一直到云沅沅的降世,本就不喜云远山的云老夫人,看到她与狗蛋哥的孩子,眼里满是宠爱。

狗蛋哥在一次采药的途中,不小心坠入山崖,等她找到时,狗蛋哥已经没了气息。

家中少了男丁,她带着两个孩子,自然会比之前累许多,不过,她依旧是咬牙硬撑下来了,直到现在。

云九唏垂下眼帘,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连女儿吓得去手,这比渣爹还不是人。】

【怪不得老巫婆的心思能狠毒到这个地步,原来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

屋顶上的云智笙等人的脸色实在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云知砚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若是没有后来的事,或许我会同情祖母。”

“她受了苦,就得让我们也过得不好,怎会有这样的人?”

“再说了,她都养父亲这么多年了,按理来说,感情会更深才对。”

云志成没有说话,只觉得一言难尽。

云远山和云沅沅的事,本来就带给他不小的冲击,没想到,那还不是最炸裂的。

云老夫人则是捂着嘴,瞳孔地震,神色惊愕地看向云九唏,“我为何都说出来了?怎会如此?”

云九唏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不喜父亲的理由?可你父亲所作所为,又和父亲有何关系?这些事,你应怪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