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颜嘴角微微扬起,“有夫人这句话,我的伤口便已经似愈合了一样了。”
“唉……”
姚思渝犹自沉浸在上药之中,未能反应过来她的态度。
等她上完药,才回想起来。
怎么……姜清颜今日,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她不是被隐瞒的国公府大小姐那样高高在上,看不起她们这种‘巴结’国公府的商户,她对她还温柔客气。
尤其是她一个人来,两个婢女一个支走了,一个落水。
国公府昨日又闹了那样大的动静……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姚思渝的眼神从疑惑,震惊,再到感动,兴奋,看向姜清颜的眼里,暗藏希冀。
“清颜,你是不是知道……”
“我知道……国公府一直以来,都在为难顾家。”
姜清颜前三个字说的柔肠百转,让姚思渝激动的几乎要落泪,可后面这句话,又让她收起泪意,克制住了情绪。
她按了按心口,坐在姜清颜身边,惨笑:“这么些年,倒也习惯了,清颜你今日来,也是来取……江南特产的?”
距离她上次来,才过了一个多月。
她一直关注着国公府和姜清颜的一举一动,昨日那样大的动静,她无法去看姜清颜,想着姜怀渊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妻出了事,定要银钱打点的。
可巧,今日他们就把姜清颜给派过来了。
姜清颜言明,“今日爹娘确实要我来拿银子,可是我想,顾家不该再这么顺从下去了,顾氏一门经商多年,聚财不易!
星月庭院的奢华还未及京中普通商户,钱财全都供给了国公府,实在憋屈。”
若当真是顾家巴结国公府,能谋点好处便也罢了。
可偏偏是拿了顾家这么多钱,这么多年,国公府没给顾家半点好处,将整个顾家当做自家奴役一样压榨,还用她来扎顾家父母的心。
可恶到了极点!
姚思渝见姜清颜这般为顾家着想,心头狠狠牵动着,感动的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顾家是能赚钱的,只盼大小姐你在国公府能过得好。”
她们一家三口可以苦点累点,只要姜清颜过的好!
她的姿容气度学识,总是那么令人骄傲的,她们赚的钱,也总算有花在她身上的,倒也不是完全让人心凉。
可是姜清颜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让顾家不要再给钱了,可姚思渝担心,她回了国公府没有办法交待。
姜清颜说,“我自有办法交待的,而且我还要让国公府,堂堂正正的请顾家入国公府,以后无法再向你们索财。”
“这……怕是不可能做到。”
若是有办法,这十几年,姚思渝一家三口早就想了。
可姜清颜被捏在国公府,她们舍不得她受伤,这是其一。
其二还有她自己的身世……
姚思渝捏了捏她脸上的面纱,多年纱巾覆面,她也只有一双眼睛可以示人。
“没关系,她们如今被宸王盯上了,也有麻烦。”
姜清颜受伤的手,轻轻落在姚思渝的手背上,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让姚思渝安定,又能想到:
“宸王?昨日发生的那件事,是他们设计宸王不成,反被宸王惩治了?”
她最担心的还是姜清颜,“昨日你牵涉其中,可有损伤?颜儿求求你告诉,昨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我实在是担心你!”
“我真的没事。”
姜清颜感受得到她急切的关怀和疼爱,简单将昨日之事叙述了,隐匿了她与萧倾澜发生了事实,说了姜怀渊被杖责,姚氏被褫夺了诰命的结果。
“现在国公府元气大伤,宸王睿智英明,被诬陷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会紧盯着肃国公府,一旦肃国公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今日我来顾家的消息,他也必定注意了,夫人无须担心,国公府既不会怀疑我,也必须要,堂堂正正的请顾家一次,顾家只需做好准备,我需要顾家帮两个忙。”
姜清颜认真的看着姚思渝。
姚思渝回握住她的手,连连点头,甚至有些迫切,“你说!你要做什么,顾家豁出一切也会为你做到!”
“其一,我劝了几位小友,去城外顾家开的济善堂落脚,是几个很善良的小乞丐,还请顾家收容,费心教导一番。”
姚思渝轻笑了一声,“没问题,我一定让人好好照顾他们。”
“其二,我需要忠心的奴婢,要一个武功高强的,顾家被国公府请去的时候,还请想办法安插,让他们入国公府。”
姚思渝也一口答应,“我会安排好的,只要国公府请我们过去,此事一定没问题。”
“可就是颜儿……你当真,没听国公夫人透露些什么吗?”
姚思渝内心很迫切,她总觉得女儿隐约知道了身世,可她什么都不说,像一团迷雾,让她看不清,干着急。
“我听娘说,夫人是她的妹妹,是我的姨……母。”
姜清颜最后一字,重重落音,深情缱绻,却又没有告诉姚思渝真相。
姚思渝摇了摇头,“这姐妹做的荒唐,不过,你肯把我当姨母也是我的幸事,以后遇上事只管来找姨母,姨母用性命保证,什么都会为你做的,为你去死也在所不惜,姨母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她含泪叮嘱,捧着姜清颜的手,反复轻抚,万般不舍。
姜清颜看到不远处,琴儿换好衣服,被人带着过来,连忙将她的手从姚思渝手里抽了出来。
她的脸色逐渐变冷,似乎与姚思渝不欢而散般撂下一句,“既然顾夫人推说没有江南特产,我也不久留了,来日若娘吃不到特产,身子好不了,自有国公府的人来与你算账!”
姚思渝也忙收敛神色,端起了架子,“时候未到,自是无法有的,大小姐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哼!”
姜清颜拂袖而去,琴儿看的一脸疑惑,却连忙跟上。
她们前脚才出门,宸王的人后脚就将她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