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在一个漫天大雪的清晨,陈蟜返回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城。
此时,巍峨宏伟的皇城之中,气势磅礴的未央宫大殿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殿堂内,皇帝刘彻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御座之上,他身上所着的龙袍闪耀着璀璨光芒,头顶的冕冠更是彰显出无上威严,珠帘和流苏轻轻垂下,遮掩住了他那令人敬畏的面容。
而在这宽敞的大殿两侧,文武百官们按照职位高低井然有序地跪坐着。左边一列是以丞相公孙弘为首的文臣集团,他们身着庄严的官服,个个神色庄重;右边则是以太尉、长平侯卫青领衔的武臣阵营,这些将领们身披铠甲,英姿飒爽,散发出阵阵杀伐之气。
此时,只见一名内侍官站立在御座下方,扯起嗓子高声大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其洪亮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整个大殿内回响,余音袅袅,久久不绝。
就在这一片沉静之中,丞相公孙弘缓慢站起身来,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高居御座的皇帝刘彻深施一礼,然后挺直身躯,朗声道:“臣有本启奏!”
听到公孙弘的话语,皇帝刘彻微微抬起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并简短地回应了一个字:“讲!”
得到皇帝许可后,公孙弘再次躬身行礼,紧接着义正言辞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近日西域传来消息,有一小国名曰楼兰,此国王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竟然胆敢私自截杀我大汉朝廷派往西域诸国的使节。此种行径简直是践踏我大汉朝廷的威严,罪不可赦!老臣恳请皇帝陛下下发大兵征讨这不臣之邦,一举消灭其邦国,诛尽其族人,将那楼兰王的首级悬挂于北阙之上示众,以此告诫天下诸国,让他们知晓我大汉朝廷的赫赫声威与不容侵犯之尊严!”
丞相公孙弘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杀伐决断之意,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震耳欲聋。
长平侯卫青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来,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姿宛如一座山岳般矗立在朝堂之上。
只见他恭敬地向着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刘彻深深行了一礼,然后挺直了身躯,用清朗而洪亮的声音说道:“启禀皇帝陛下,此次楼兰王竟敢公然截杀我大汉朝廷的使节,此等行为实乃大逆不道!这无疑是开创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先例啊。倘若朝廷不对其施以严惩,派遣大军前去征伐,以惩其罪行,那么恐怕其他西域诸国都会轻贱我大汉朝廷的天威。他们或许会为了讨好匈奴人而纷纷效仿这种卑劣行径。如此一来,我大汉在西域地区的威望将会受到严重损害。综上所述,微臣坚决支持公孙丞相所提出的建议,请陛下恩准出兵讨伐楼兰王——灭其国、诛其族、斩其王之头颅,悬挂于北阙之上,以彰显我大汉朝廷之威。”
随着卫青的声音落下,大殿之上的文官武将纷纷附和:恳请皇帝陛下发大兵伐之——灭其国、逐其族裔、斩其王之头颅,悬于北阙之上,以彰显朝廷赫赫天威——
“诸卿之言,甚合朕意!楼兰王狂妄自大,不识尊卑,朕必伐之!”皇帝刘彻端坐御座之上,铿锵有力的声音里充满了杀伐之音。
“陛下圣明!”
丞相公孙弘和太尉卫青带领群臣,一齐回应道。
这时有内侍进殿,匆匆来到御前,行了一礼。“启禀皇帝陛下,卫青将军陈蟜在殿外求见。”
皇帝刘彻知道丞相公孙弘、太尉卫青等人,于今日大朝会提起楼兰王截杀朝廷使节一事,不过是想在陈蟜回朝之前,抢先敲定讨伐楼兰国的军队统帅人选罢了。
呵呵——没想到陈蟜提前回来了。皇帝刘彻心情大好,大袖轻轻一挥,朗声道:“宣陈蟜进殿。”
“遵旨!”内侍再次向皇帝刘彻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丞相公孙弘和太尉卫青相视一眼,都暗暗流露出了无奈之色——
陈蟜那小子怎么于今日回朝了?按路程算起,他还得二三日时间才能回来。今日朝会恐怕会横生变数啊?他们心里暗暗筹谋,想着随机应变。
时间不长,脚步声响起,陈蟜裹携着一身的风雪走进这大殿之中。
“臣——陈蟜,见过皇帝陛下!”陈蟜来到御前,面向皇帝刘彻深施一礼。
只见陈蟜的眉毛上都被风雪染成了白色,身上的寒气隔着数米,都让人不禁激凌凌打个寒颤。
“陈蟜,你——辛苦了!快快平身。”
想着冰天雪地隆冬时节,陈蟜马不停蹄的从雁门关返回长安城,这其中的艰辛非常人所能受。此情此景,皇帝刘彻深受感动——
“谢皇帝陛下!”
“陈蟜,东部草原匈奴诸部可还平静?”皇帝刘彻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陈蟜领兵防御匈奴左贤王及其麾下诸部一事,满朝皆知。现在皇帝陛下问起了此事,大殿之上的大臣们都注目过来,聚焦到了陈蟜的身上。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丞相公孙弘和太尉卫青两人。
“回禀皇帝陛下,虽然一开始我军与匈奴大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鏖战,但如今雁门关一线已然局势平稳,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生活安定。”陈蟜恭恭敬敬地向皇帝刘彻回奏着前线战况,他身姿挺拔如松,声音刚劲有力,透露出满满的自信与沉稳。
皇帝刘彻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暗自欢喜。这陈蟜果然还是如同往昔一般令人放心啊!正欲开口对陈蟜加以称赞之时,忽闻一声大喝响彻朝堂:“臣杜周,要弹劾卫将军陈蟜,此人竟敢擅自开启边城互市,与那匈奴人相互勾结往来。如此恶劣之行径,实乃罪不可赦!”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庄严肃穆的大殿瞬间变得嘈杂起来。众大臣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嗡嗡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皇帝刘彻的脸色骤然一僵,目光如炬般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了文官队列之中。只见一名官员大步而出,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向着龙椅之上的皇帝深深行了一礼。此人正是御史中丞杜周。
此刻,皇帝刘彻望向杜周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满与不善之意,但他并未冲动行事,亲自下场质问杜周。
而是微微侧过头去,将视线投向站在御前的陈蟜,沉声道:“陈蟜,对于御史中丞所指控之事,你可有什么要辩驳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