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春华照灼 > 第376章 永昭***一鸣惊人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376章 永昭***一鸣惊人

宫城。

钟离皇后一袭简单的深色衣裙,其上没有精美繁复的刺绣,长发被几支古朴大气的木簪挽起,跪在供奉的菩萨像前,无声的祈祷着。

近二十年了。

她和誉王的旧事又被翻了出来。

说起来,她本该嫁的人就是誉王。

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之际,她不止一次想过,倘若她嫁的人是誉王,绝不会做一对相敬如冰的表面夫妻。

她和誉王能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她会是誉王的贤内助。

可惜。

誉王薨逝十余载了。

而今,她顾不得怀念少时的郎情妾意、爱而不得,只盼着那些污言秽语不会牵累承赟。

承赟就是贞隆帝的亲生儿子。

只能是,必须是。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愿赴死,保承赟周全。

“母后是在祈求什么?”

幽幽的声音在钟离皇后身后响起。

钟离皇后惊的打了个寒战,回眸,看着三皇子漫不经心的撕扯下那张面具,又不疾不徐的拍了拍有些泛红的脸颊。

“母后是在祈求什么?”三皇子随手将面具丢在香案上,旋即又盘腿坐在钟离皇后身侧的蒲团上,笑意盈盈的问着。

钟离皇后心一紧,袍袖掩映下的手指蜷了蜷,脸上硬挤出一抹僵硬的慈爱之色,干巴巴道“在祈求吾儿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平安顺遂。”

“母后,儿臣修道。”三皇子笑容依旧,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钟离皇后,似要把钟离皇后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皆看在眼中,挥散浮云,辨清真真假假。

“劳烦母后给儿臣一句实话。”

“是有一人传虚,万人传实的俗语。”

“然,同样的也有句无风不起浪,总要有点因头吧。”

“儿臣斗胆问母后,母后与英年早逝的誉王是发乎情止乎礼,言谈举止没有逾矩之处吗?”

钟离皇后脱口而出“自然。”

“承赟,你莫要听信外界的流言蜚语,更莫要随随便便妄自菲薄,怀疑自己出身,你就是陛下如假包换的亲子。”

三皇子闻言,脸上的笑容尽数敛起。

“真的是空穴来风吗?”三皇子反问着。

“儿臣了解母后的脾性,如若真的只是空穴来风,母后早就勃然大怒,训斥儿臣人云亦云。”

钟离皇后的身体轻抖了抖,眼神不自知的闪烁回避着,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母后自知你深受流言蜚语之害,怎会再训斥于你。”

“母后和誉王的确一度议亲,先皇也曾有意赐婚。”

“但,誉王本就体弱,又病情骤然加重,有弥留之相,赐婚一事便不了了之。”

“不久后,当今陛下在先皇面前展露头角,母后就被改赐予陛下。”

“这桩旧事,并非隐秘。”

“想来,就是因此,流言才会传的这般猖獗。”

“可是,承赟,彼时母后只是一闺阁女子,无法左右先皇的圣意,唯有顺之从之。”

“要是给母后一个选择的机会,母后会选择嫁给誉王还是父皇。”三皇子好整以暇的问着。

钟离皇后瞳孔猛的一震,呼吸一滞。

“当然是遵圣意,嫁陛下。”

不。

她从不想嫁虚伪可耻的贞隆帝。

这么多年,从没有一刻是心甘情愿的。

三皇子轻叹一声,毫无征兆喟叹“原来,我真的不是父皇的儿子啊。”

母后所有看似心平气和的解释都是心虚的掩饰。

微弱的表情变化,比凿凿言辞更真实可信。

母后在听闻誉王二字时,眉心会下意识舒展。

与之相反,在听到他提及父皇时,眸底的嫌恶藏都藏不住。

钟离皇后大惊,本能的欲作解释。

三皇子摆摆手“母后,儿臣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既想得通。

他又想不通。

想不通母后身为父皇的正妻,为何会与父皇的兄弟私通苟合,还有胆量珠胎暗结,混淆皇室血脉。

但,想到父皇那可憎可恨的模样,他又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三皇子抿抿唇,稍稍顿了须臾,又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儿臣想继承大统,怕是得弑父杀兄弟了。”

“毕竟,皇室玉碟上,儿臣还在父皇名下。”

语气轻飘飘的,就好似是在交谈今日的天气,是适合围炉煮茶,还是适合晒太阳听曲儿。

既已知悉,他不愿再做无谓的怨天尤人。

“母后。”三皇子抬眼看向钟离皇后“依母后之见,是想再进一步,还是厚着脸皮向父皇讨要处偏远的封地,自请离京,老老实实回封地做个无诏不得进京的藩王?”

钟离皇后不再困兽犹斗的掩饰,脱力般瘫坐在蒲团上“吾儿想选哪条路?”

“无论哪条路,母后都会义无反顾随吾儿走下去。”

三皇子扬眉“修道之人主张顺心而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儿臣见不得敌人潇洒自在,洋洋得意的成为最后的赢家。”

“哪怕无法更改结果,儿臣也想添些堵。”

“儿臣不问母后当年为何一念之差行那等荒唐事,所以,也劳烦母后陪儿臣闯闯这生死关。”

钟离皇后“好。”

“需要母后做些什么?”

“儿臣要俪贵妃和二皇子死!”三皇子掷地有声。

……

永昭***府。

永昭***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晦涩拗口,又博大精深的医书。

没翻两页,就掷在手边的案桌上。

啧啧两声道“这医书真不是人该看的东西。”

在外间捣药的徐太医满脸疑惑,那他是什么?

徐太医撇撇嘴,加大了捣药的力度。

永昭***朗声“徐太医,本宫不是在说你。”

就在徐太医准备斟酌用词,拍马屁恭维一番时,甄女使脚步匆匆入内,附在***耳边轻声低语“殿下,扬州传来消息,侯夫人事成了!”

“荣老爷子正式接任了江南商会的会长。”

***眼睛一亮。

顿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困了,眉宇间满是赞赏“竟真被她做成了。”

如何做到的,她不关心。

阴谋诡计也好,正大光明的较量也罢,总归是顾荣得偿所愿了。

她这个儿媳妇儿,聪慧、有韧性、还果断。

是个做大事的。

她的女儿,或许天生就是妻管严的命,否则也不会一股脑儿栽在顾荣身上,上赶着被利用。

甄女使颔首,接着道“不日,荣老爷子就会把荣氏的产业尽数划在侯夫人名下。”

永昭***“可真是令人羡慕的富贵啊。”

她记得,灼儿的产业也在顾荣名下。

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顾荣怕是下辈子都挥霍不完。

她若是顾荣,必得日日散银万两。

宴寻:万两算什么!

“甄儿,替本宫更衣,本宫要进宫……”

“敲登闻鼓!”

永昭***抚着腰间的龙纹玉佩,一字一顿道。

重查当年的北疆事变,不容有半分含糊和转圜。

她必须得敲登闻鼓,广告四海。

她心知,远在扬州的顾荣,在等她表态。

她又何尝不是在静待顾荣的进展。

她慕强。

能与灼儿一道君临天下的女子,该一往无前无人能阻。

她等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所以,她也会给顾荣想要的答复。

甄女使心下一喜“奴婢这就伺候殿下更衣梳妆。”

永昭***淡淡的睨了甄女使一眼。

她的甄儿啊……

“另外,给御史台、史官传信,本宫相邀,宫门相聚。”

“还有,着卫副统领动手。”

“在本宫敲响登闻鼓后,禁军上下只能有本宫一道声音!”

“违者,杀无赦!”

“最后,莫忘了通知谢老夫人一声,顾荣留下的后手,别藏着掖着了。”

永宁侯府。

席老尚书府。

乔老太师府。

武德伯。

甚至如今的奉恩公府。

都是顾荣步步为营打下的江山。

永宁侯府有个清玉公主。

席老尚书府还有个在京畿卫扶摇直上的席大公子。

那句京师皆宿重兵,畿内外当天下之半,是有些夸张,但京畿卫的兵力依旧是庞然大物。

短短时日,席大公子从千户攀升至都指挥之一。

她可不信,这其中没有忠勇侯府的手笔。

乔老太师的威势自不必多说,振臂一呼,天下寒门、清流,无有不应。

而,武德伯的威望和大本营在关中。

若是顾荣和谢灼举事不成,大可退至关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关中,也曾是多朝的龙兴之地。

至于奉恩公府,能彻底咬死二皇子!

瞧瞧,顾荣默默无闻间,下了多大一盘棋。

真真是将能掌控的资源,利用到了极致。

相较于荣金珠,已经不能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来形容了。

她满脑海里,只浮现着一个词。

智多近妖。

永昭***叹了口气,没头没尾道“这天下,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甄女使恭敬道“也是殿下的天下。”

……

日夜不停轮流守在登闻鼓外的贞隆帝亲信,面面相觑。

陛下是交代了,无论何人要敲响登闻鼓,立即拿下。

但,没说要敲响登闻鼓的是永昭***啊。

还是手持先皇临终前赐下的龙纹玉佩,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御史和史官的永昭***。

这……

这怎么拿下。

谁敢动手,谁就不仅要背负以下犯上的罪名,还要遗臭万年。

言官的嘴皮子和史官的笔杆子,从来不是摆设。

饶是甘露殿的陛下,也不得不顾虑。

“你们要阻本宫?”永昭***睨了眼贞隆帝的亲信,掷地有声问道。

“高祖设登闻鼓,旨在为苦主提供途径,冤情能够直达天听,得以申冤吐气。”

“而今,本宫便是苦主。”

“为本宫的公爹、驸马、北疆枉死的将士、百姓申冤。”

“难道,本宫敲不得这登闻鼓吗?”

“此等目无王法和尊卑之辈,留着何用!”

永昭***伸出手指,轻轻一动“全部拿下。”

***府的亲卫们应声而上,卸下了贞隆帝亲信的佩刀,尽数押下。

随后,永昭***方敲响了登闻鼓,力陈北疆一事的可疑之处和搜集查证到的消息。

御史和史官们,悚然大惊。

原来……

竟还有这样的惊天内幕。

明御史更是义愤填膺,“扑通”一声跪在宫门外的青砖上“求陛下重查当年北疆事变。”

有了明御史这只不怕死的出头鸟,还在观望的官员们也三三两两对视一眼跪伏在地。

若是不跪,显得他们都是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庸臣、佞臣。

一时间,请愿之声直冲云霄。

甘露殿。

熏着安神香,服了安神药的贞隆帝堪堪昏昏欲睡,就被那令人心悸的声响惊醒。

“李福盛!”

“登……”

“登闻鼓,又响了吗?”

想起他安排在登闻鼓外的亲信,贞隆帝又觉得自己是昏昏沉沉出现了幻觉。

李福盛恭恭敬敬道“禀陛下,登闻鼓确实响了。”

贞隆帝猛的坐起身来,脑子发晕,眼前发黑“废物!”

“都是废物!”

“那么多人守着,还是守不好一个破鼓。”

李福盛心道,这世上没有人能阻得了手持先皇玉佩的永昭***。

就是陛下亲临,也不能。

“这次又是何人!”贞隆帝咬牙切齿,心慌的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李福盛“是永昭***。”

贞隆帝瞠目结舌,脸上的表情唰的一下冻结了。

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眼睛犹如死鱼般,凸起,艰难的转过头,死死掐着手心“你说何人?”

何人?

“是永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