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闻言从梁屿川怀里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却又有些犹豫。
“这,不太好吧……这样成本也有些太高了吧。”
梁屿川揉了揉她的头:“不会的,本来工地上就地方小,又简陋,天天在这里憋着,我还怕委屈了你。
只要你不嫌天天和我待在一起浪费时间,其他的就都不用担心,都交给我,好不好?”
白筝羞涩地低下头,丝毫没有意见。
棘手的问题解决了,梁屿川心头的负担也小了不少。
两个人左右环顾都没有看到人影之后,便牵着手在海边毫无目的地漫步。
这一天的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因而也没有看到日落。
但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即便是不说话,也会感觉到时间流逝的美好。
梁屿川惦记着白筝穿得有些少,怕她长时间吹风会感冒,天色一黑,便将白筝送回了宿舍。
两人在宿舍前告别,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彼此的眼神之中,却都写满了眷恋与不舍。
白筝不敢让梁屿川在自己宿舍门口待太久,催着他快点回去,自己也转身进了宿舍。
一进屋,就见到黄燕和钱娟从床上探出头来:“小白回来了,梁工呢?怎么没叫他进来坐坐?”
白筝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们别开玩笑了,这是女生宿舍,怎么能让他随便进,多不方便啊!”
“哈哈哈我们的年龄都可以当你们的妈妈了,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你们别嫌我们碍事就行!”黄燕笑得很豪迈。
白筝闻言一愣,想起江栩和梁屿川说的那些话。
她很清楚,黄燕和钱娟是这工地上最为在意她的几个人之一,她们对自己肯定不会有丝毫的坏心思。
但是即便是在这种开玩笑的话语之中,也容易引起许多的误会。
再别说不甚熟悉的其他人了。
白筝轻笑着拒绝:“你想多了姐,在工地上不就是上班吃饭嘛,没什么碍事的。”
白筝说罢就端着盆子去澡堂了。
黄燕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她探出头来问钱娟:“娟儿,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说。”
钱娟点了点头:“是啊,小白还是个小姑娘呢,咱别开这种玩笑了,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影响不好。”
黄燕仔细思忖了片刻,也想明白了:“你说的是,小白和梁工是正经谈恋爱,我不能整这些没皮没脸的,以后不说了!”
白筝洗完澡回到宿舍后,还是照常和姐姐们聊天说笑。
等大家都结束一天的聊天之后,再爬回床上看看书和论文。
相隔不远的梁屿川,回到宿舍的生活也和白筝差不多。
偶尔通过手机和白筝聊聊天,大多数的时候,仍旧是看书、画图、工作。
工地上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像梁屿川这样住单人间的就更是如此。
有时候结束一个项目,回到北京,梁屿川会有很长一个时间的戒断期。
繁华的城市、丰富的夜生活,这些基本都和他不沾边。
也正因为如此,在工地上普通无比的生活,在城市里,就成了格格不入,偶尔还会引来同事朋友的嘲笑。
梁屿川望着手机上的对话框,嘴角溢出一丝轻笑。
白筝以为,自己提议去维多镇约会,是为了哄她开心。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希望无时无刻和她待在一起。
与其说是他陪白筝,不如说是白筝陪自己。
在这辽阔世界中,唯有和白筝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让他不感觉到孤独。
日升月落,平凡的一天在海峡两岸继续绘写,大家循着往日的轨迹,机械而又蓬勃地重复着既定的动作。
但对于白筝而言,这是不平凡的一天。
这是和梁屿川在一起之后,两个人第一次正式约会。
她从早上开始,就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江栩交代的任务,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希望能够快一点下班。
距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她偷偷溜回了宿舍,换了一身衣服。
毕竟是在工地上,她不好打扮得太招眼,只偷偷地在大衣里面,换上了一套修身的针织连衣裙。
深色连衣裙,简单的剪裁,却很显身材,也很显气质。
她不好意思化妆,只给自己涂了个浅色的唇膏,尽量让自己显得气色好些。
拿着圆圆的小镜子从头照到脚,虽然看不见全身的效果,却也能看看细节。
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确保没什么问题之后,白筝才赶在下班的人潮到达之前,偷偷溜出了项目部。
出了项目部走到公路上,一眼便看到了梁屿川的车。
她摸了摸头发,小跑着上了车。
一上车,便迎上了梁屿川打量的目光。
白筝瞬间低下了头:“怎,怎么了?”
梁屿川乐得见到小姑娘为了自己花心思,却也不拆穿她。
只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今天很漂亮。”
白筝的脸红了一瞬,嘴上却不愿意服输。
她故意别过头去不看梁屿川,“意思是我平时不漂亮吗?”
梁屿川一阵暗笑,没想到以前腼腆羞涩的小姑娘,现在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他将手伸到白筝的后脖颈处,激得她身上一阵颤栗,又逼迫着她转过头来。
他认真地看向白筝,一字一句道:“你每天都很漂亮,在我心中,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
说罢,还没等白筝反应过来,便又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白筝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小鹿乱跳。
很快,梁屿川直起身子,故作潇洒地发动车子。
还十分做作地丢下一句:“草莓味的,挺甜。”
白筝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唇膏。
可是唇膏又怎么会有甜味?
白筝瞬间羞得无所遁形,转过头去暗骂了一声“不要脸”!
车子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夕阳的光芒倾泻而下,落在不敢看对方却又各自笑着的两个人身上。
一切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