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桐病得自然没有多重,更多的是不愿见人。
他当然感受到了端敏公主等人对他的疏远冷落,想要不放在心上。
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只好用一些刻意的法子来回避。
赵王妃进来,先是到儿子的额头上摸了摸:“这屋子里倒别弄得太热了,差不多也就成。”
又问应桐:“你觉着有没有胃口想吃些什么我从家里带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还热着呢。”
应桐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病,见自己的母亲来了又带了爱吃的东西,便坐起了身。
等他吃完了东西,赵王妃才又叮嘱道:“你虽然病着,可有些话我也得叮嘱你。你知道我不能天天来宫里,所以要把我的话往心里去才是。
前些日子我就劝你,你只是不听。瞧瞧如今,可不是打我的话上来了
应柏就比你有心机的多,瞧他如今常与端敏公主和卓拉罕在一处,俗语有云,近水楼台好得月。你可别再不当一回事了。”
“他喜欢做驸马,让他做去。我不稀罕!”应桐还在犟。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肯听呢都说了不是娶卓拉罕那么简单,你当草原的十几万铁骑是闹着玩儿的吗
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等你外祖父回来,我告诉他,让他好好教训你!”赵王妃无法,只能搬出自己的父亲。
果然应桐一听他母亲提到董太师,也不禁规矩起来。
董太师虽然是他外祖父,可也是皇上都敬畏的人,他怎么会不怕
可他也为难:“我哪会讨好那个刁蛮公主你也知道应柏比我有心机。”
赵王妃听了不禁叹气,说道:“我也知道这事算是为难你,但是你至少面上要过得去。回头我再去跟皇后说说,看看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天色道:“我还没去给皇后请安呢,也不能在你这里待的太久。你好生养着病,早些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能总是窝在屋子里不见人。”
又把跟着的人都叮嘱了一遍,这才起身往皇后宫中来。
此时皇后已经准备用午膳了,身边伺候的人也已经告知赵王妃和楚王妃都进了宫。
赵王妃来到皇后宫中,却不想楚王妃恰好也到了,两个人又碰了个正着。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赵王妃笑了,“听说长公主他们在烤肉,妹妹想必是吃了肉过来的。”
“还真叫姐姐猜准了,我想人再巧也巧不过老天爷去,许多事情看着是赶巧儿,实则是天意。”楚王妃笑得更舒心,“那咱们就一同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你们两个今日是约齐了一同进宫来的吗我还想着这么冷的天,你们未必肯出门呢。”皇后身上穿着一件银狐比甲,发髻上插着一朵硕大的赤金牡丹钗子,花心镶着一颗稀奇的紫色珍珠。
“正是因为这雪下的新鲜,才想着进宫了给娘娘问个安。有我们府上的人早起打的新鲜野味,已经交到御膳房了。”楚王妃说。
“你倒是有心了,不知道可给长公主他们送过去没有”皇后问道,“你可是打那边过来”
“我原本是想着您和赵王妃姊妹两个说些体己话儿,我便先到那边去了,谁想绕到这边来,又和姐姐碰在了一处。”楚王妃笑着解释道。
“这个时候倒也好,你们两个就都留下来陪本宫一起用膳吧!”皇后说。
“不敢瞒娘娘,我在那边是吃了东西的,过来给娘娘问个安,也就该出宫去了。再说我这身上也是一股烟气味,还怕熏了娘娘。就让姐姐陪着娘娘用膳吧!”楚王妃在皇后面前还像以前一样恭敬柔顺。
“那也好,咱们自家人也不必讲太多规矩,你只管自便吧。”皇后说。
等楚王妃离开,赵王妃方才冷笑一声:“娘娘可知道如今端敏公主和楚王世子甚是亲厚呢!”
皇后倒不以为意,只是说道:“端敏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心里对我有恨。知道我跟亲近桐儿,所以她便刻意对应柏好。”
“可是我怎么恍惚听说分野王这次来是想给他的女儿选女婿呢,别不是看中了应柏吧”如今这件事搅得赵王妃心神不安,她再不向皇后提出来可就睡不着觉了。
“这是谁说的”皇后闻言皱眉,“本宫怎么不知道”
“娘娘真是一点儿都没听说吗我可是听到好多处都有这种传言了。”赵王妃忙说,“那应柏在上回宫宴上赢了马,自那以后他们家人可是和先前两番天地了。或许在陛下和娘娘面前还是恭顺的,可是与我们说话的时候,口气已大不相同了。”
听她如此说,皇后也并未信真,毕竟应柏的确是抢了应桐的风头,赵王妃心中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问她:“前些日子你不是在家中设宴请了分野王和端敏过去吗你们在席上没说这事儿”
“自然不能直接问,倒也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可是他们两个有意回避。我想着应该是有,若没有的话,只需说没有不就是了吗”这一点也让赵王妃心中不安,对方这样遮遮掩掩,多半儿是没看上自家儿子,又怕说出来难堪。
“你也不必太忧虑了,这亲事要双方商定才成,有我和陛下在这里,一定会为桐儿主张的。”皇后说,“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太沉不住气。外头还没怎么样呢,先自惊自怪起来了。”
“有娘娘为我主张,我还慌什么呢”赵王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怕桐儿给你姐姐丢脸。”
“柳家的事你可知情吗如今前头正为这事儿闹着,我倒觉得有些蹊跷。”皇后一边说话一边拿着一把玉尺轻轻摩擦着脸上的肌肤。
古书有云,美玉可灭斑。时常用玉摩擦肌肤,可以使肌肤白润有光泽。
赵王妃听了不禁有些心虚,但她不好把实情告诉皇后。
于是就说:“前朝的事我向来都不关心,谁知道他们在闹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