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烈一脸颓丧,脚步虚浮,仿若丢了魂一般,缓缓地回到陈穆身旁。
他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遮住了那满是羞愧与不甘的双眸,双肩微微颤抖,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陈穆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子,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意。
他微微仰头,望着远方的天际,似是要看穿那云层背后的苍穹,良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罢了,炎烈这孩子天资极高,平日里修炼也极为刻苦,实力在同阶之中已然拔尖,今日这一败,非战之罪啊。
那陈平安的本命飞剑神通,当真是惊世骇俗,近乎逆天,莫说是炎烈,又有几人能撄其锋芒?可以说结丹之下第一人了。”
想到此处,陈穆脸上露出笑容,双手抱拳,向着对面的无法长老祝贺夸赞道:“贵宗这位弟子,着实令人震惊不已,这般天资卓绝,实乃罕见。
有此等后起之秀,贵宗日后必定是大道福缘昌盛,前途无量啊!”
无法长老此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好似要冲破胸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按下心中的激动,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都跟着堆叠起来,层层褶皱里满是藏不住的欣喜。
他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陈宗主过奖啦,陈平安不过是个筑基期的毛头小子罢了,如今虽崭露头角,可往后的修行之路漫漫,还不知会怎样呢,呵呵……”
嘴上虽是这般谦逊之辞,可那上扬的语调,以及几乎咧到耳根的嘴角,分明是在炫耀。
场下,无敌神拳宗的一众弟子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与兴奋。
今日,陈平安以绝对的实力击败秦炎烈,将炎阳神宗平日里的嚣张气焰狠狠打压下去,一雪前耻,这让无敌神拳宗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扬眉吐气,心中畅快无比。
只是陈平安离开擂台后,便直接离开了,让他们无法与其交谈询问。
远处,宗主徐景估的身影自远处缓缓浮现。
他并未如往常那般施展瞬移径直落于高台之上,反倒身旁伴着一位面容隐于薄纱之后的女子,二人衣袂飘飘,御风而来。
那女子身姿轻盈婀娜,款步间似有清风相随,虽薄纱遮面,却难掩其周身散发的绰约风姿,仅仅是露出的眉眼与下颌线条,便足以让人遐想那面纱之下是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交头接耳间满是对这女子身份的揣测。
陈穆微微仰头,望向高台,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在他看来,这女子纵然生得花容月貌,可不过是化婴巅峰的修为罢了,究竟何德何能,竟能让宗主徐景估以贵客之礼相待?
白念君站在台下一角,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御风而来的女子身上。
他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南宫雅诗。
徐景估与南宫雅诗轻盈地落在高台之上,刹那间,全场目光齐聚于此。
“呵呵,诸位,”徐景估率先打破短暂的寂静,面带和煦笑容,环顾四周后朗声道,“这位,便是今日我宗贵客,来自万界楼的南宫雅诗仙子。”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不禁微微动容。
万界楼,那可是名震诸界的庞然大物,随便一个分支都掌控着海量资源与人脉,其背后势力深不可测。
能得万界楼的人莅临,说是贵客,着实不为过,众人心中皆是这般念头,脸上也纷纷露出或热情、或恭敬的神情。
徐景估见众人反应,笑意更浓,接着说道:“雅诗仙子的父亲,乃是咱们苍云界万界楼总管事,南宫渊前辈。”
这一下,全场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南宫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可是跺跺脚便能让苍云界抖三抖的化神后期大能,掌管着苍云界所有万界楼的生杀大权。
如此背景,谁敢有半分小觑?
一时间,众人看向南宫雅诗的眼神愈发炽热,纷纷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或是点头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陈穆亦是满脸堆笑,向前几步,拱手客气道:“老夫炎阳神宗陈穆,久闻南宫前辈有一独女,天资超凡脱俗,貌比天仙下凡,今日有幸得见仙子芳容,方知传言所言非虚啊!”
南宫雅诗莲步轻移,微微欠身,柔声笑道:“陈前辈过奖了,雅诗不过是蒲柳之姿,承蒙前辈抬爱。”
此时,徐景估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已空无一人的擂台,心中暗叹一声:“唉,这筑基期间的切磋,我无敌神拳宗与炎阳神宗相比,确实略逊一筹。只盼接下来结丹弟子的较量,能有我宗弟子挫一挫炎阳神宗的锐气,重振我宗威风。”
待他收回目光,却瞥见台下各峰的天骄们个个笑容满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一幕让徐景估不禁皱了皱眉,心生不悦。
“哼,都输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徐景估心中不悦,神色中带着几分责备。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陈穆身后的秦炎烈身上,只见他耷拉着脑袋,一脸颓然,全然没了先前比试时那意气风发的劲头。
“这是怎么回事?”徐景估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难道在我离开之后,方源竟胜了秦炎烈?可按常理,方源的实力比起秦炎烈尚有差距,按理说是绝无取胜可能的。”
这般想着,徐景估不动声色地传音给一旁的无法长老:“刚刚方源与秦炎烈的比试,究竟谁胜了?”
片刻后,无法长老的声音在徐景估脑海中响起:“宗主,方源虽不敌秦炎烈,但勇气可嘉,死战不退,是我见局势已定,让他认输的。”
徐景估对自己弟子的脾性了如指掌,听闻此言倒也不意外,只是愈发好奇,于是追问道:“那为何陈穆那老家伙的弟子如丧考妣,反观我方弟子却似胜者一般?”
提及此事,无法长老的声音中难掩激动:“宗主有所不知,是剑峰出了个叫陈平安的小家伙,着实给了咱们一个惊喜!筑基中期的修为,竟仅凭一招便击败了筑基巅峰的强者,虽说靠的是本命飞剑神通,但那也是实打实的本事啊!”
徐景估闻言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陈平安的模样。
当初筑基弟子大比时,这小子便崭露头角,身为剑修,一手飞剑使得出神入化,凭借着惊人的速度与无匹的锋锐,力压诸多筑基后期的同门。
只是那时,并未见他施展过这般惊人的飞剑神通,没想到,他竟是剑峰上第二个拥有本命飞剑神通的天才。
惊喜之余,徐景估的心底却泛起一丝伤感,他想起了几日前刚刚逝去的轩辕长老。
若是长老还在,见此等苗子,该是何等欣慰。
这边,与陈穆又寒暄了几句后,南宫雅诗莲步轻移,款步朝着站在韩温庭身旁、一直含笑着望向她的白念君走去。
“念君,许久不见。”南宫雅诗轻声开口,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悦耳动听。
白念君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眼中满是笑意:“雅诗仙子,别来无恙。今日得见仙子风采,更是动人了几分。”
南宫雅诗朱唇轻启,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仿若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轻柔而动人,面纱也随之轻轻颤动,恰似蝶翼翩跹。
她美目流转,带着几分娇俏的嗔怪,看向白念君,悠悠说道:“你呀你,瞧瞧今日这是什么日子?可是你师父的大喜之时,这般重要的场合,你竟也不晓得邀请我来凑凑热闹,莫不是心里根本没把我当作朋友?”
那语气,三分佯装的怨怼,七分亲昵的娇嗔,让人一听便知二人情谊匪浅。
还没等白念君开口解释,南宫雅诗已素手轻扬,自储物戒中取出一份精心准备的贺礼。
礼盒以金丝灵木制成,盒面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南宫雅诗莲步轻移,款步走到一旁正满脸笑意应酬宾客的韩温庭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仪态优雅大方,随后双手递上贺礼,轻声说道:“韩前辈,晚辈是念君的好友南宫雅诗,久闻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知是前辈的大喜之日,特来道贺,这只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实在是不成敬意,还望前辈切勿嫌弃,务必收下。”
说话间,她的眼眸中满是诚挚,让人难以拒绝这份好意。
韩温庭见状,瞥了一眼白念君,连忙忙笑着伸出双手,接过礼盒,连声道谢:“哎呀,南宫仙子客气了,客气了!念君没邀请你,真是过分!过后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继而给了白念君一个眼色,接着说道“你们继续聊,老夫我一把老骨头了 得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白念君一脸尴尬的看着离去的师父,心中腹诽道“您老炼体一道的元婴后期大修士,还活动活动筋骨,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