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被陈锦拉着的小女孩一直在哭，她本身是来这里弹琵琶挣钱的，卖艺不卖身，可陈锦她是听过名声的，想来跑不掉了，更觉得绝望。
裴玉照站在二楼，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因笑而抖动的横肉。
“陈锦。”她喃喃说道。
宜城王好奇问道：“夫人也认识他？”
“认识吧。”裴玉照的脸色在明亮的烛火下，晦暗不堪。
她当然认识他，恶心，贪婪，好色。
燕随偏头看向浑身散发着厌恶的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人很有眼色的下去，把人带上来。
由于站位，裴玉照站在走廊的中间，最外侧的是宜城王，然后是裴霁，而燕随则隐在门后的阴影处，不容易让人发觉。
自然上来的陈锦第一时间也只注意到了漂亮的美人，他瞬间觉得刚刚楼下那个只是庸脂俗粉了。
“美人，你是哪家的啊。”他就差留着哈喇子了。
裴玉照手有些颤抖，比起被冒犯，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她了、更让她愤怒，他当初的举动差点让她名声尽毁，多年盘算一场空。
“你不记得我了吗？”她淡色的琉璃眸注视着陈锦，嘴角慢慢扬起嗜血的笑容。
只要他继续冒犯她，他就死定了。
陈锦皱了皱眉，作沉思状，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裴家姑娘吧，真是变得越发好看了。”
他说完又色眯眯的打量道：“只是你这身段比起当年差多了，杨柳细腰，盈盈一握才是最美。”
裴霁温和的人眼里也露出凶意，恨不得现在就捅死陈锦。
“哎，当年要不是你被废太子抢走了，现在该是我的妾室才是，不知，你现在婚配否？”陈锦摇头惋惜道。
当年本来是他先看上的，可废太子非跟他抢，还揍了他一顿，如今他被幽禁，再也没有人和他抢了，有了这般美人，他后院那些都差些意思了。
“你真是和以前一样恶心。”裴玉照冷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过，太好了，你死定了。
阴影处的门扉上突然出现一双白玉似的手，他推上门，暴露在烛光下，冰凉的目光似乎要刺穿那不知死活，大放厥词的人。
“怎么办？她婚配了，是我。”燕随眉羽间深深的戾气，无形的压迫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锦绿豆似的眼睛睁大，眼里的淫邪逐渐被恐惧覆盖，嘴唇颤抖着想要吐出那两个字，却又没有勇气。
“进来吧。”燕随冷哼一声，进了厢房。
身着黑衣的侍卫眼神冷的像是在看死人，一把揪住陈锦的领子就给人扔了进去。
“打。”燕随坐在位置上，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不咸不淡的吩咐道。
宜城王站在一旁，脸皱成了一团，他小看陈锦了，尼玛皇妃都敢觊觎，是条汉子。
放心，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停。”燕随再出声时，陈锦满脸血色，他已经进气多，出去少了，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来，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燕随知道小山茶以前很多人喜欢，不过，现在小山茶是他的，敢和他抢，他会让他们知道结果的。
“皇上饶命，我之后再也不敢了，我刚刚是把娘娘认错人了，求您看在父亲的脸上饶我一命。”陈锦向前匍匐，眼泪鼻涕横流，狼狈的求饶。
裴玉照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隐秘的快感，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微笑，眸子更是如寒冰一样。
陈锦，你当初那般强迫我，打我的时候，应该也没料想到今日的下场吧。
裴霁站在角落里，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因为陈锦的惨状，而是裴玉照的笑容，和明祯帝的神态太像了，残忍而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