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们已经下到院子。
确实是一辆奢华的马车,不管是用材,大小都跟一般马车有很大的区别。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见到我就笑呵呵的向我作礼:“公子,你上车......”
相对比其他车夫的冷漠,大叔倒是慈眉善目,很是温暖。
我跟他回了个礼:“那就麻烦了了。”
说完,便径直钻入车厢。
一路上,兴奋和忐忑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
兴奋的是,我要见到熊楚芬了。
多少个日夜,她总使得我魂牵梦绕。
明知道身份差距太大,太不现实,可是,怎么都忘不掉。
忐忑的是,我这一去,不知道如何面对,在我不擅长的环境里,她们家族那种复杂的关系。
我会不会再次见到楚王?
说实话,出于阶级的敬畏,我还是挺惧怕楚王的。
此刻,我才明白,小的时候,爹娘对教书先生的尊重。
其实,那就是身份低微,对阶级的恐惧,敬畏。
这一路走来,我在军营不求上进,活得倒是自在。
可真正触碰到权力阶层,我忽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微入尘埃。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在宫殿门口止住,而是直往宫殿大门左端奔去。
然后,停在一个大宅院的门口。
一道朱红色大门,门头横挂着一块匾,写着“熊府”二字。
字写得圆润大气,自带威严,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官居。
我下车后,赶车大叔急急忙忙的跑去敲门。
敲了几下,一只眼睛从门缝往外探了探,大门便缓缓打开。
一个中年妇女笑盈盈的站在门内。
她见到我行了个礼:“公子,你且跟随着老妇,我带你进去。”
我赶紧回了个礼:“劳烦大姐了。”
说罢便跟在她身后行走。
一进门,宽阔的大院瞬间映入眼帘。
院子地面全由青石板整齐铺好,左右两边都有长长的偏房,左边是两层,右边是一层。
两边的偏房一直延伸至住房。
其中左边偏房离主房近一点处,有一道半圆形拱门往左进去,应该还有空间。
整个方形大院四个直角处,各摆着一个圆圆的大石缸,里面装满清水,也不知道,这样做隐含着什么意义。
主房为两层,又高大又气派,雕梁画栋,工艺复杂而精美,甚是好看。
整个大院的中间,整齐的站着两排侍卫,个个手持兵器,面无表情,很是威严。
对于他们,也就是吓唬人而已,相信以我现在的身手,打赢他们全部,还不是轻轻松松。
走到主房门口,一眼就瞧见楚王在桌子边坐着。
而且,正威严的凝视着我进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赶紧行了个礼:“大王,午安!”
楚王见我行礼,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
倒是熊楚芬听到我的声音,“咯咯咯”笑着蹿了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袖子往里拽。
此时,楚王发声了。
他干咳两声:“咳咳...这...这...成何体统!”
我进到室内,熊楚芬身后的两女仆赶紧给我拉了凳子,也把她拉回到座位上。
我顺势坐下,但,面对楚王那种俯视的眼神,压迫得我全身僵硬,手心直冒虚汗。
楚王对一女仆发话:“你赶快去催一下灶房,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一女仆听罢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这时,楚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廖一平,我们又见面了。
这次让你来,就是吃个便饭,不必那么拘束。
主要是孤这个妹妹念叨你得紧。
听下人说,那次你进宫被她寻见就成天念叨个不停。
孤也好奇,为何出现如此状况。
你和孤的妹妹素不相识,为何一面之缘却使得她如此反应。
经查询,那次越国一行,妹妹侥幸归来,她身边有一兵卒跟着,那人就是你!”
我赶紧回应楚王:“大王,那个兵卒确实是我,那一次的确是一场苦战......”
我边说,边把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熊楚芬,她正“咯咯咯”不停发笑盯着我看。
此刻看来,熊楚芬还真的像疯了一样,难道我的推测塌陷了?
楚王见我的把头偏向熊楚芬,也把眼睛看向她,叹了口气:“唉,孤这个妹妹呀,忽然就变成这样,孤也是心疼得紧。”
我赶紧问楚王:“大王,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楚王摆了摆手:“这个说来话长,那次不是要嫁到越国的嘛,没去成!
后来,越国那边又来人了,说就是看上孤这个妹妹,想让她再次婚嫁过去。
当天还好好的,想不到,一觉醒来就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吃了很多药,一直不见好转。”
楚王说完,伸手指了一下熊楚芬:“你看,就是这种样子...
...咦...还流口水!”
我顺势看向熊楚芬,她不停的发着笑,我的心都碎完了。
见我看得入迷,楚王干咳一声:“咳...孤这个妹妹,整天念叨着你的名字,想必是喜欢上你了,这次让你来的原因就是,帮着照顾一下,看看对她的病情会不会有所好转。”
楚王说完,见饭菜还没有上桌,再次催促:“饭食做好了没有啊,怎么这么慢!”
楚王崔罢,我赶紧回应他:“大王,我也是极喜欢公主,一定好好照顾她。”
听我如此一说,楚王目光如炬般盯着我。
他刚要开口说话,正好,被端饭菜过来的动作打断了。
我脑海里拼命揣测,楚王到底要说什么。
也就这么一瞬,便被他拉回来了。
楚王指着满桌子的饭菜,对我说:“来,廖一平,随便吃点,都是为了迎接你专门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
我赶紧拿起筷子,顺手夹了点菜放进嘴里:“大王,特别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楚王对着我笑了笑:“哎...这是在孤的家里,不用那么拘束。
孤也是没有办法,平时在宫里一直端着,习惯了。
可,要是不端着,威信就没有了,要是没有威信,那些官员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