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火凤自嘲地笑了。
“公,良,臣。”
“哈哈哈哈哈哈——”他艰难地喘息着,仰天大笑,越笑越疯狂,腹部血如泉涌,正如他滴血的心。
“凭什么啊……”
火凤落下泪来,刹那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他死死揪住公良臣的衣角,通红的双眼满是不甘,心中好似有无数的话想问,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艰难地喘息着,垂死挣扎。
“凭什么……要拿我全族的性命去换他一线生机。”
“凭什么为了他,就可以把我的心意践踏进尘埃里!”
这句话,他足足等了八千年才能问出口。
公良臣气息乱了一瞬,偏过头干涩道:“……抱歉,我必须要报仇,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火凤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笑着笑着,眼泪不止。
“真希望,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啊……”
他闭上眼,弯起了唇角。
突然,熊熊烈火自他身上燃起,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
公良臣脸色骤变,周身灵气暴动,极寒的气息不断往手上汇聚!那里,握着火凤的妖丹。
“公良臣……”
“你想重归神界复活他——”
“你做梦!!!”
“砰——”巨大的爆炸声在天际响起!
火光漫天,染红了黑沉沉的云霞。
火凤化为灰烬!
黑夜中,公良臣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落到自己染血的手上,雪瞳闪过痛色。
“姬凤年……”
我没想要你的命。
黎明破晓,天色渐亮,海面风平浪静。
公良臣斜眼往底下瞥了一眼,随后挪动僵硬的步伐,身形略微踉跄地离去。
火凤已死,事情已成定局。
然而打开归墟还需要上古神器,而星演盘只有认主后才能发挥作用,他不能动封小白。尽管对方多次阻碍他的计划,尽管他杀心已起,只是眼下,时机尚未成熟。
雪翼展开,公良臣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另一边,十几名鲛人见此,当机立断,带着重伤的鲛人皇潜入海底。
墨秋石等人松了一口气。
战斗结束,火凤殒落,临死前自爆妖丹,公良臣的图谋没有得逞。
只是姬凤年一生坎坷,年少时被欺骗害了全族,后面大半生都在被封印,暗无天日,死时又这般壮烈,叫他多少有些唏嘘。
呼——
上方,萧君故直直坠落。
一身白袍染成了血色。
封小白紧张地看着,顾及古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只是看向了墨秋石,衣袖下小拳头缓缓握紧。
墨秋石轻叹一声,一跃而起,将人接住。
“我们先回去了,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小白。”
“你们有什么打算,他……”
萧君故这个样子怎么能回逍遥宗,一旦他是邪修的身份暴露,逍遥宗第一个容不下他,而他此时更是重伤在身,毫无反抗之力。
墨秋石明白她的意思,“我不相信他会滥杀无辜,等他醒了,再让他给我们一个解释。”
他犹豫片刻,道:“总之,我们不会看着他出事的。”
“好。”封小白应声,“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墨长老不必同我客气。”
墨秋石颔首,将萧君故纳入灵戒,同柳随风一道离去。
“呵。”身旁古策轻哼一声。
封小白咽了口口水,装作无事发生,“那我们也回去吧,小麟他们还等着呢。”
……
长夜漫漫。
古策骤然睁开眼,他坐起身,感知周围的动静,随后覆上白纱,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屋内,封小白正沉沉睡着。
屋外,圆月之下,一人背对着他。
古策走上前去。
那人转过身,正是萧君故。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萧君故轻轻笑着,语气嘲讽,“你一个不人不鬼,随时随地可能消亡的东西,凭什么霸着她?”
古策瞳孔骤缩。
“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怪物吧,是不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只是成了鬼修而已。”
古策微微咬牙:“你什么意思?”
萧君故没理他,自顾说着,“鬼修也会受伤的啊,但我观你,怎么好似铜皮铁骨一般。”
他阴鸷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执念是什么啊?”
“或者说,你死的那一刻,到底在放心不下什么……”
“是你古氏一族守护千年的天下苍生,还是……她?”
古策沉下脸来,闪身来到萧君故身前,狠狠掐住他的咽喉,“你到底想做什么?!”
“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一个过街老鼠般的邪修,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虽然我不知道你得了什么机缘,实力脱胎换骨般增长,但过分依靠旁门左道,终有一日你将自取灭亡!”
“我是怪物?我若不配,你更不配!”
萧君故任由他抓着,也不反抗,好似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艰难地喘着气,笑得恶毒,“你要是想知道答案,我倒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去死生门问问。”
“去问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古策尽量控制自己的杀心,将人狠狠甩了出去,萧君故砰地撞在树上,伤口崩裂,衣衫间又渗出血来。
古策不欲再与他纠缠,转身回去。
“你给不了她保证!也承诺不了她永久!”
“最后留在她身边,陪她到老的,只会是我!”
身后,萧君故捂着胸口声嘶力竭地喊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古策心间打下深深的烙印。
古策不语,狠狠挥袖又打出一击。
萧君故祭出诛神剑抵挡,力有不敌,再次被掀飞出去,狼狈地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他痴痴笑着,仰面而躺,目光涣散。
夜空中圆月亮的惊人,将他的无能、愤怒、不甘尽数照了出来。
“多么强大的力量……”
力量。
他需要力量,无可匹敌的力量。
不然,他拿什么守住她?
……
近日奔波劳碌,封小白夜里睡得很沉。
根本没有察觉到古策出去,就连他心乱如麻、气息不稳地回来,也未曾发现不对。
一直到她被对方略有些粗暴的动静弄醒。
“唔!”她难受皱眉。
“大半夜的,你干嘛。”封小白咬牙,揪住他胸前的中衣,纤细指骨清晰可见。
古策没说话,只是粗喘着低头吻住她,堵住她未尽的话语,动作不停,丝毫没有章法,满是急切和占有。
他的吻从脸颊、到脖颈,好似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欲壑难填,烛影摇曳。
“呃……”
两人意乱情迷。
嘭——
几条蓬松柔软的大白尾巴冒了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挡住了月色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