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昭封发现病源是鼠疫之后,昭封意识到自己和黎黎抽中了最坏的牌,“死门!”。
昭封踢开木桶慌忙跑到大街上,这会儿,因为所有鹰卫的接连晕倒,一批医生早已赶来。
附近的人群也都在一旁围观看热闹,人潮汹涌,里里外外把整个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黎黎雇了几名壮汉已经将大半的鹰卫拉到了太阳下,一旁的人还不断叽叽喳喳的念叨,“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下子都给晕倒了”。
“你可不知道,那鹰卫啊全部都喝了茶馆里的茶水,你看,喝完没多久就全都趴地上了”,“那茶馆里那么大股味儿,他们闻不到啊?”,“谁知道呢”。
地面上,昏迷的鹰卫嘴里吐着白沫子,脸色苍白的吓人,而带着药箱的医生就在他们身前给他们把脉,针灸。
“都别动”,昭封大吼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本王是昭国大皇子昭封,这些病是鼠疫,传染率极高,要是不想死就都站在原地别动,你们距离这些鹰卫最近,是最有可能感染鼠疫之人,需要一个个排查才可离开!”。
昭封说完后,人群顿时嘈杂起来。
“你说是就是啊”,“什么鼠疫,我看就是普通的流感而已,说的那么唬人”,“大家都别信,吓唬人的”,那些第一时间反驳的人在说完后就悄咪咪的离开了人群。
他们可不傻,要是被留下来指不定要干什么呢,鼠疫,呵,我们赶紧就不就得不了鼠疫了。
昭封看到其中一人欲要离开随即拔出湛卢飞身上前一脚将那人踹倒后,将湛卢插入那人旁边脑袋一寸位置,昭封唤出五只金乌盘旋上空,引的众人诧异,“再说一遍,本王昭封,都不许走!”。
昭封一番施压下来,人群不仅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逃离的速度,罪不责众,只要他们跑的够快,难道那人还要追上来把他们都杀了吗。
而距离昭封最近的一位男子更是口吐唾沫的指责昭封道:“你.......你做什么,就算你是大皇子,皇子杀人与竖民同罪”。
“对,当街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面对一声声指责,昭封感到莫名一阵心累,好像和宁悠然那个混蛋打架也没这么累。
昭封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年龄稍大的医生,“医师,这是鼠疫,必须要遏制住传播才行,你知道的吧”。
“老朽知道,只是在场的人实在太多,我们有心而无余力啊”。
医生叹息着拔下鹰卫手臂上的银针,可见银针的针尖已经发黑,结合高热,吐白沫,晕厥的症状来看,八九成是鼠疫了,再救也没意义了。
看着眼前越来少的人,昭封大喊道:“感染了鼠疫后全身高烧不停,浑身无力,大家身边有这样的人一定要远离他,他的唾沫他的喷嚏都会让你也感染鼠疫!”。
昭封揉了揉嗓子,喊起来嗓子真疼,那些人一定听到了,只要听到了后面的事情就能好做一些。
“焰翼”,昭封背后陡然生出一张火焰羽翼出来,在众人惊讶的神色中昭封极速远去。
在行至十里后,昭封的面前出现一道透明无形的壁障,那壁障比天高,比地深,壁障外依旧能看到整齐排列的房屋,还能见到里面居民走动。
昭封往壁障外扔了颗石头,石头从昭封手里抛出轻松穿过了这层透明无形的壁障,“看来鼠疫还能传播的更远,可惜我过不去了”。
昭封所在的这片范围内无兵马,只有无数的平民,他必须要把鼠疫遏制在这片地域。
虽然早已预知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昭封还是涌现出一股无力感。
昭封飞回街道上,这时街面上除了医师外再无其他看客。
人群虽然叫的欢,但还是知道鼠疫这个东西的可怕的,这种东西在镇关初期爆发过几次,死的人的尸体能再盖起一座关隘,连敌国也被摧残的惨不忍睹。
“鼠疫已经传播开,大家去在空地搭起棚子将患者都隔离起来吧,然后熬一些药,看看能不能好一点”,昭封吩咐完,那群医师便四散开去找搭棚子的材料。
昭封抽出一把小刀递给满脸大汗的黎黎,“我们负责做口罩”。
昭封和黎黎走入街边上空无一人的店铺内,昭封将窗帘床单眼前可见的布匹都给叠成切成半米长的方形然后用湛卢将中间分割开,这样就得到了许多方形的布匹,黎黎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做,两人很快就做出了数百张口罩。
昭封还是没说出要把那些人都杀掉,这里的平民少说千人,一个个杀虽然可以做到,但这不是他应该做的。
老师常教他作为君王要学会掩饰自己那凶恶的一面,将厚德宽容的一面留给子民,这样子民才会顺意,才会安定,遇事不决拔刀杀人那是愚人做的事情,因为他们除了一身蛮力再无解决问题的方法。
昭封蹲下身给黎黎戴上口罩,两边在脑袋后打个结,一个简易的口罩就做好了,这种布匹口罩不比棉绒的更能防止病毒的传播,但聊胜于无。
“他们逃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黎黎看向昭封问道。
“记得之前的仙酒居吗,你去我们之前的二楼待着,在这场瘟疫结束之前不要出来,我要一个个排查,把那些感染之人都找到,不能让他们感染更多人”。
昭封看着黎黎清澈的双眼道,“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救他们,而是为了救那些还没有被感染的人”。
“感染了鼠疫就会死吗”,“嗯,也许有些身体奇异之人可以免疫鼠疫的侵蚀,但我没见过这种人”。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些感染的人杀掉”,“蚁多咬死象,这么做只会让救援更困难,我也很想把他们都杀掉,但我们最重要的还是活着出去”。
昭封看着眼前一个个排列在地上的鹰卫,他们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他们都还活着,但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他们直接与疫源接触,必死。
将口罩分发给医师后,昭封唤出一只金乌飞入茶馆之中。
瞬间,整个茶馆开始燃烧起熊熊大火,半空中,无数苍蝇身上沾染着点点星火后从茶馆的缝隙中疯狂逃离而出,场面壮观,耐不住火焰的灼烧,它们飞到一半便失去生命缓缓下坠。
还有不少的蟑螂,老鼠身上燃烧着焰火慌忙从大门逃出,只是跑了一会后也被火焰吞噬掉生命,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整个茶馆便被烧成了一座废墟。
正在不停将地面上的鹰卫搬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的医师看到这场景也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得了就是死,谁都怕死,谁都不想得。
人命弱小,一场病就能带走无数,他们也是其中的一位罢了。
“排查要很多天,我现在就要开始行动了”,昭封说着又给了黎黎一些银子,“保护好自己,我们两个也有可能被感染,所以一定要离那些人远一些,知道了吗”。
昭封忍不住摸了摸黎黎的脑袋,这么小个孩子,怎么就进藏龙谷淌了这趟浑水呢。
黎黎扒开了昭封的手,嘟了嘟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