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的拜访被拒，意料之中。
回了自己的清波殿之后，容嫔静坐在佛堂的蒲团上。
面前的佛像悲悯慈爱，眼中有着世间万物。
条案上陈列着瓜果点心，旁边的香几上，青玉的博山炉里还冒着暖暖的薰风。
怀羽端着清茶进来，小声道：“娘娘，陛下说他今日有事不来。”娘娘一早让人去请陛下过来，是想要商量抱养六皇子之事。
容嫔温顺的眉眼柔和的垂下，“陛下翻了谁的牌子？”她在宫外祈福八年，如今只不过想要一个孩子，让自己余生有个盼头。
陛下这是不愿意吗？
怀羽轻手轻脚地放下青花茶碗，低声回道：“奴婢听说陛下去了宝慈殿。”陛下并没有翻牌子，而是直接去了宝慈殿，去找姜贤妃去了。
回宫之初就听闻姜贤妃是陛下现在的宠妃，陛下眷顾极深，回宫之后，不过短短数日，陛下几乎都在姜贤妃那里。
以前陛下从来不在嫔妃殿里留宿，如今陛下倒是改了，在宝慈殿宿下多次。
怀羽觉得自己离开皇宫太久了，所有的人和事都变了。
娘娘所求也不一定会实现了。
“宝慈殿呀？”容嫔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来，“陛下爱美人，我听闻姜贤妃生的极美，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陛下喜欢美人，从未断过。
流水一般的美人，在陛下的宫里如流水一般，慢慢地流走。
“康嫔如今可还好？”容嫔又问，曾经的旧人，还好吗？
怀羽神色有些怅然，“康嫔娘娘还好，只庄嫔娘娘如今成了庄美人。”打听出来也是唏嘘，曾经陛下不顾礼法也要给庄美人一个进宫的身份，如今陛下弃庄美人如敝屣。
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庄美人，可是陛下曾经的小嫂子。
“嗯？”容嫔很是意外，庄美人竟然降位了？实在太过意外！“她做了什么事？”
变化实在太多了，长久的离开皇宫，回来后物是人非，又要重新认识。原来的故人也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皇后也不如当年了，她也已经被宫廷生活磨去了原来的灵气，如今也是一尊菩萨了。
“奴婢不知。”怀羽道，她们回来也不过几天，这宫里原来的人也换了几波，不再是熟悉，这消息打听起来也不再灵通。
以前的那些旧的面孔，如今早都不见了。
“娘娘，奴婢这就叫人去打听？”怀羽道。只是这个时间还是想要一段的。离开再回来，就如同新人要重新开始一样。
容嫔点点头，白皙细腻的手端起茶碗，瞧着微黄的茶汤中舒展的茶叶，问：“康嫔有空吗？”她好久没有见康嫔了，让人给康嫔递上拜访的帖子。
“康嫔娘娘说等个暖阳，她亲自约您去品茶。”说是等，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拒绝。
容嫔浅浅试了试新茶，淡淡道：“宫里都变了，连茶也是我没喝过的新茶。”味道微涩，回甘不足，次茶。
怀羽知道容嫔的意思，宫中早已翻天覆地，“娘娘，若不然奴婢去给陛下送汤或是点心去？”娘娘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养老的依靠。
若是陛下真的不给，娘娘这八年就白牺牲了。
“不必！”容嫔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温顺，没有丝毫的变化。
-
姜晗瞧着宗钦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柄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