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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秦七月就已经起身了。

她昨晚睡得不算很好,想了许久要怎么改变曲儿与雀儿的境况,后半夜才睡着。

秦七月刚出门,便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往秦家走来,她定睛一看,是阿萍。

秦七月走出院子,伸手招呼道:“阿萍,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阿萍昨日和宋延他们一起去铺路后,回家没多久倒头便睡了,今天起得太早想着无事不如来看看秦七月,她还是喜欢待在秦七月身边。

阿萍走过去牵起秦七月的手:“姐姐,我就是想你了,你怎么也起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秦七月俯身,看着阿萍水灵灵的眼睛:“姐姐要去见两个人,阿萍要一起去吗?”

阿萍点头:“嗯,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还没和平阳村的人聊过,她也想认识一些新的朋友!

一大一小走了不到一会儿就到了李家门口。

阿萍看着面前这户略显破烂的人家,只觉得昏沉阴暗,有些不明白秦七月要来此作甚。

李家甚至连院门都没关,地上都积满了尘土,屋门上挂着蛛网,看着就像是没人住一般。

秦七月走进院子,轻轻敲了敲正屋的大门:“曲姑娘,我能进来吗?”

阿萍歪着脑袋更不明白了,这里面居然住着一位姑娘?

里面没有动静,秦七月轻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阿萍刚进去就忍不住眉头紧皱,一股强烈的恶臭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捂住口鼻,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屋内没有电灯,所幸窗口是破的,有微弱的亮光照射进来,秦七月还能看到有一个瘦削的身体躺在榻上。

秦七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走过去。

她在榻边坐下,手掌搭上曲儿的胳膊,那件衣服单薄不已,甚至还有被鞭打后划破的痕迹。

曲儿一言不发,蜷缩在那儿,背对着秦七月,像是一具沉默的尸体。

秦七月唇齿几度开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曲儿很明显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秦七月的话。

秦七月眉眼低垂,随后她站起身,从空间里拿出了一辆轮椅。

阿萍看着那个奇怪的椅子,好奇秦七月到底要做什么,她已经不觉得这个房间难以忍受了,昨日她明明看到平阳村的村民们都很热情,很有干劲儿来着,也不知道这位曲姑娘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儿待着。

秦七月抱起曲儿,她是那么的轻,甚至不曾挣扎一下,安静得像是具破烂的布偶。

秦七月将曲儿放在轮椅上,扶着她坐好后,推着曲儿走出了李家的大门。

阿萍紧随其后,拉着秦七月的衣角,一直没有多言。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村民们都纷纷出了门要去做自己的活计,有的看到了秦七月立刻上来和她问安,也就不免看到了轮椅上的曲儿:“七娘,你这是?”

秦七月微笑颔首:“我带曲姑娘回家沐浴一下。”

“哦,哦。”村民们也就不再多言,默默走开了,他们知道七娘心善,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阿萍看着沉默的曲儿,她的眉眼已经凹陷了进去,整个人都很颓丧,但五官之间却隐隐有着股英气,她低声说道:“曲姐姐别怕,姐姐是好人,她会帮你的。”

曲儿仍是沉默,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三人到了秦家后,秦婆婆刚煮了早餐,她抬眸望去,那个小姑娘面生,应该是昨天与那两个小伙子一到而来的新村民,而坐在那个有四个轮的奇怪椅子上的人瞧着像是李家的媳妇儿,七娘居然把她带回来了?

秦婆婆走上前,她记得曲儿被“带”回来时还挺漂亮一姑娘,如今居然成这个样子了,和乞丐也差不多了,她不免叹息一声:“七娘,你要?”

“娘,您先与阿萍用早餐吧,我帮曲姑娘洗漱一下。”秦七月言罢,推着曲儿去后房沐浴。

曲姑娘?秦婆婆不禁咂咂嘴,这村里嫁了人的姑娘都是随夫家姓,七娘怎地唤她曲姑娘呢?

阿萍过去抱着秦婆婆的胳膊,抬着脑袋笑道:“婆婆,阿萍饿了!”

秦婆婆回过神来,怎么看这个机灵的小姑娘怎么讨喜,她点了下阿萍的小鼻子:“好,咱们先去吃饭!”

……

秦七月烧好了热水,调整好了温度,慢慢地为曲儿除下了那身陈旧破烂的衣裳,将她放进了浴盆中。

“曲姑娘。”秦七月擦了下曲儿洁白的脖颈,柔声道,“虽然我这么唤你,但我想你应该也不叫曲儿,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

名字?这两个字钻进她的耳朵,唤醒着她遥远的记忆。

身后之人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是这么对自己的。

“皎……皎皎……”她抱住脑袋,不断喃喃着这两个字。

秦七月轻声安抚她:“皎皎?你的名字是皎皎,对吗?”

她双眸通红,眼泪落入浴盆中:“不是曲儿,是皎皎,沈皎皎。”

秦七月没有阻止她哭泣,任由沈皎皎痛苦发泄。

明月何皎皎,这么美好的名字,她本应在家中受父母万般宠爱,得如意郎君,而不是成为了李家的曲儿。

等沈皎皎慢慢停下了哭泣,秦七月为她擦拭干净身体,抱她出来换上了新的衣服。

那是一条绯红色的罗裙,套在沈皎皎的身上让她看着少了些脆弱,多了几分气色。但因为沈皎皎身量还是太过瘦弱,难免有些大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秦七月为她擦干了头发,慢慢处理她头发上的死结。

秦七月温柔地梳着沈皎皎的一头墨黑的长发,问道:“皎皎,你想回家吗?”

沈皎皎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她下意识就要回答“不”,但突然想起那些人都已经死了,此时问她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李家的人,是村里人现在最敬服的秦家七娘,她不会打骂自己,她还叫自己“皎皎”。

“想。”沈皎皎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咬牙说出了这个字,而光是说出这个字似乎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的思绪已经乱作了一团,如果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她死前的一场美梦的话,也拜托让她在梦中坚强一次吧……

秦七月莞尔一笑:“好,我一定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