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什么宝贝可以将东西收纳?”陈玺很快捕捉此时应该关注的重心所在,“你是哪里得到宝贝?十年前和五年前那人,是不是你?”
明知多问无意义,可陈玺就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十年前是我,五年前也是我。”苏倾玥迎上陈玺剧烈收缩的瞳孔,她道:“我都能拥有收纳天地万物的宝贝,你说我有没有可以穿越时空的宝贝呢?”
陈玺虽然不愿相信,可一切发生之时,他是受害者啊。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二十岁了,当时也负责彻查此事的。
只是这三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的。
如果按照苏倾玥所言,那她是以现在的年纪,穿梭时空回到十年前,五年前,出现在陈国都城,对陈国都城实施偷盗大计。
悄无声息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有如此厉害的通天本领,难怪陈国这些年私下暗中从未停止查事的人至今无获。
谁能斗得过苏倾玥呢?放眼整个天下,无人是她对手。
陈玺一时不知道苏倾玥到底是不是姜夕政的人了,他突然产生怀疑:也许姜夕政是真的昏庸无能,也是真的惦记苏倾玥的万贯家财,也是为了那点家产不顾群臣阻拦奉苏倾玥做女将军,给她号令三军的权力。
姜夕政这么做的原因太简单,无非就是等苏倾玥战败,收了她的万贯家财。
陈玺意识到他猜到真相了,可这个真相并不能让他开心。
因为——
陈玺意识到,苏倾玥的野心很大。
也是,身怀宝贝者,还是如此逆天宝贝的人,人生已经是开挂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又怎会甘居他人之下,定是要翻身做这天下人的主。
哪怕苏倾玥身为女子,但她绝对有这个野心。
别说苏倾玥了,就连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身,身为皇子的人,都是野心勃勃,要将整个天下尽收囊中,一统天下的。
“原来如此。”陈玺笑了,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恨自己意识得太晚,恨自己自负沦为俘虏,成为苏倾玥拿捏要挟父王的把柄,“你似乎忘了提一件事。”
陈玺收敛笑,懒得去擦顺着眼角滑落的眼泪,“质子府失火事件,想必也是你所为吧?那么,你在那里都看见什么了?”
他很好奇,真的特别的好奇。
且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恶趣味,他是故意的,存心的。
苏倾玥没有再看陈玺,她只是将手放在太阳底下看着,最近半月一直杀敌,拿刀的时间久了,两只手上都是茧子,她并不排斥,反而很喜欢,这是她的战果。
“陈鸢的下场,便是你想知的。”苏倾玥善意满满的替陈玺解疑释惑。
陈玺一听,猛然想到他那皇妹,父王的第一个女儿,深得父王喜欢的女儿,她的下场可真叫人唏嘘,整个背部被烧焦没一块好肉,自那以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也失去了父王的宠爱。
疯魔的陈鸢,在杀了几个皇弟皇妹后,被父王囚禁于长公主府。
等再发现时,她已经坠入府中湖里泡成巨人观。
“你去质子府找谁?”陈玺能安稳活到今日,还作为皇位继承人,自是有他的过人之处,“你是奉大夏皇帝之命,去找被送到做质子的姜渊?”
话虽是这样问,但陈玺明白绝对不会是。
姜渊去陈国为质的真相,整个陈国皇室都是知晓的。
作为先太子遗孤的姜渊,是被他篡夺江山害死自己父王的皇叔陛下,亲自挑选送去陈国的,为的就是绝了他复仇的心,歇了太子一党蠢蠢欲动的心。
姜渊被送去陈国做质子,就是姜夕政的私心作祟。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派苏倾玥去找姜渊的。
就算真的派,也一定是太子一党做了什么事惹恼姜夕政,气不过的姜夕政便命令苏倾玥前往陈国去找姜渊,杀了姜渊永绝后患,还能冤枉给陈国,借此讹一笔。
可事实上,姜渊早就死了,死在十年前。
可这十年间,大夏这边风平浪静,并未派人到陈国大闹一场。
所以,苏倾玥出现在陈国,找寻姜渊,绝对不会是姜夕政的手笔。
苏倾玥,她极有可能是太子一党余脉。
姜夕政得位不正,弑兄逼父退位,他心里有鬼,所以害怕太子一党推翻他,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在其上位之后,便对太子一党展开疯狂的屠杀。
哪怕如今都过去二十年了,这个追杀仍未停过。
虽然太子一党死伤无数,多少家族被满门灭口,但谁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这一刻的陈玺,只恨自己不是大夏人,无法了解到事实真相。
“你不是姜夕政派的,他不可能派你去。”陈玺得出结论,他看苏倾玥的眼神都变了,“你是苏记恩的女儿,你爹是大夏丞相,你不应该是太子一党留下的血脉。可我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告诉我:你就是。”
那么问题出自哪里呢?
陈玺想了想,他心脏猛地一颤,脑海里突然爆发一个特别胆大荒谬,但又十分合理的猜测来,“苏倾玥,你的母亲是前丞相之女,她是在嫁给苏记恩之前就怀了你的。而你的父亲不是苏记恩,另有他人。”
而这个人——
陈玺心中有了答案,但他没有说出来。
接触真相的他,就是在死亡边缘荡秋千。
而苏倾玥手里拿着大剪子,随时都能剪断秋千绳索,让他坠入无尽深渊。
陈玺打了个寒颤,他不敢再猜了。
若苏倾玥的身份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这一切就会显得更加合理,更能能站得住脚,更具有说服力。
突然地,陈玺有点可怜姜夕政了。
远在后方还在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帝王,一定想不到他最信任的臣子,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和他最深恶痛绝,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做了交易。
他一直致力于屠杀太子一党,甚至将自己兄长唯一的血脉送到陈国为质,任其自生自灭,却没料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推翻他二十年帝位统治的人,竟会是……
“你很聪明。”苏倾玥毫不吝啬对陈玺的夸赞,她说:“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呵呵。”陈玺笑了,笑得五脏六腑隐隐作痛,“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