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都在赶路,除了一开始在驿站客栈休息外,之后的一路都没停过。
除了饭点找个既有水源又有干柴的地点停下生火做饭,等填饱肚子又继续赶路外,一行七个人这一路本应该疲累万分的,可江家人那是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就连脸上都能看得见起色,脸也慢慢红润起来。
临近午时,苏倾玥一行人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找了合适地点停下休整。
大家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打水,有人负责拾柴火,有人负责找野菜,有人负责牵马去喝水吃草,处理食材,生火做饭,一行人各忙各的,又默契又井然有序。
苏倾玥站在宽宽的溪流边上,看着水面时不时冒出来的水泡,嘴有些馋。
见楚砚朝自己走来,苏倾玥道:“想吃鱼了,有法子吗?”
苏倾玥自己就有办法,但有人伺候,她干嘛非得亲自动手。
“有的。”楚砚说了这话,看了眼水面,他说:“等我去弄点工具。”
苏倾玥示意人快去,最好是能在开饭前捞到鱼,可以做一锅鱼吃。
楚砚的行动力那是杠杠滴,只见他快去快回,将两大截枯木数段往溪流里一放,正好横架在溪水里,将上下游隔离开来。
枯树支脉繁多,横在水中挡不住水,却能挡住那些大鱼。
也没等太多久,很快水里的大鱼越聚越多,同那些小鱼小虾能从树枝间溜走不同,它们块头大,容易卡住,挣脱不开,只能听天由命。
楚砚眼见鱼堵得差不多后,忙跑到上游,将另外一截枯木一放。
好了,这些那些大鱼是来去皆无路。
楚砚拿来木桶,往水里一捞,木桶拎起来,桶里好几条鱼。
这溪流里的鱼不是很多,一条约莫有两斤那么多。
楚砚用木桶捞到鱼就往草地里倒,他是按着人口捞的鱼,一连捞了七条鱼后,他才停手,顾不得一头水便朝苏倾玥看去,“女郎,可还要继续?”
苏倾玥看了眼草地堆里翻来滚去的鱼,她摇头:“再来几条,差不多就够了,全都杀了,我们中午吃鱼火锅。”
楚砚和江铭衡负责处理鱼,江母和儿媳陆敏则负责洗菜,江父和孙儿江玉韬自然是负责照看火和锅里煮着的饭。
至于苏倾玥,她则是在溪流边上走着,环顾周围的环境。
在楚砚捞鱼时,苏倾玥有注意到在溪流对岸很远的地方,有一大队人马正朝她们方向来。
虽然知道这队人马不是追兵,但对方是好是坏,这还是个未知数,尤其对方队伍庞大,完全不是她们七人小分队所能比拟的。
对方若是善意的,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对方见她们人少生恶念起歹意,她也只能大开杀戒杀鸡儆猴了。
苏倾玥往回走,来到火堆前。
陆敏正在煎鱼,她将煎得量面积焦黄的鱼盛起来,又将还未下锅的鱼放进去小火慢煎,处理完鱼的江铭衡和楚砚正在烤火。
天是越发的冷了,碰过水的手一开始冷得厉害,但随之而来的是发热,等那股劲过去,又恢复成冰冷状态,烤火能够缓解这个情况。
所有鱼鱼全都煎好,陆敏往锅里加了油,等油热放入葱姜蒜爆香,然后放入酸辣椒炒香,加入盐糖酱油翻炒后,将木桶里的水倒进去,再把煎好的鱼也放进去,盖子一盖,就是等水煮开。
等锅里水开的时间里,陆敏又和江母忙着将在草地里采摘来洗净的野葱和野芜荽切碎,均匀放在已经放了辣椒豆豉蒜末盐酱油糖的辣椒碗里。
很快,酸辣鲜香的味道就霸道肆虐的往每个人鼻子里钻。
现捞现杀的新鲜鱼,那味道一整个鲜香。
一人一条鱼放在白花花热气腾腾的米饭上,谁也顾不上说话,只顾着享受这炖煮入味的酸辣椒鱼,蘸一蘸特制的蘸料,又是另一番风味。
鱼在锅里咕噜咕噜冒泡,野菜一下,绿的红的颜色十分鲜艳,让人不由食欲大开,这些日子赶路,天天吃火锅,为了防止上火,也会煮点下火的茶水喝,像这样现捞现杀的鲜鱼火锅,又是另一种味蕾上的享受。
苏倾玥一人吃得香,但在吃相上并不显得粗鲁,动作是快,但能看得出来各自的教养和用餐习惯。
饭还没吃完,就见不远处一大队人马缓缓走来,离她们越来越近,最后是在她们所站位置的溪流对岸停下休息。
苏倾玥在这队人马还没近前时,便已经知道这是一支商队,想来是想趁新年到来之前,去京城做一笔生意,好回家过个好年。
这支商队还没落脚休息,苏倾玥已经将对方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除去货物以外,队伍里还有一批衣衫褴褛,身形瘦削、脸庞瘦得凹陷且手被捆住跟在队伍里走着的人,想来这是是要送往京城卖的奴隶。
苏倾玥的目光在商队在她们落脚位置溪流对岸停下后,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支商队,偶尔与对方看过来的目光碰上,她也泰然自若的移开。
杜林作为商队老大兼负责人,还未到溪流边时,骑在马背上的他远远地就发现这边有人在生火做饭,等他们离这边越来越近后,食物的香气随风钻进他们的鼻子里,馋得他们不停地吞咽口水。
等离得近了,才知道在溪流边生火做饭的是一支七人的队伍,男女老小都有。
很快,他的关注点就从人身上转移到食物身上,他看见她们在吃鱼,那锅里飘着红红的辣椒,绿色蔬菜往里面一烫,裹上秘制蘸碟,配上白花花大米饭,实在太馋。
杜林命令商队原地休息,让马喝水吃草,他们则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席地而坐,闻着溪流对岸飘过来的食物香气,生无可恋的吃着手里又干又难嚼的大饼。
平日里手中的大饼也是好吃的,越嚼越香,赶路途中都会念着这一口,可今日却觉得嘴里的大饼不香了,嚼得腮帮子酸痛得很。
杜林自然注意到那被两截枯树段挡住两段,鱼儿在水里扑腾的溪流,他知道这是溪流对岸人的手笔,他们也有锅,或许可以——
这个想法一旦萌芽,就一发不可收拾,杜林看了一圈自己人,发现他们都没吃手里的大饼和大葱,一个个眼都不带眨的看着溪流对岸。
杜林觉得心中的想法可行,于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