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静谧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别复杂的情绪。
屋内有三人。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如纸,但依旧貌美的女人,像一个布娃娃。
床边,坐着一个衣衫不整,泪眼婆娑的委屈女子。
而许天夹在中间,难受无比,因为这两个女人和他都有着一段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长叹一口气,从一旁抽屉轻轻取出一叠柔软的纸巾,递给任诗霜。
“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我心烦死了。”
这句话,虽然表面上显得有些冷漠,但实际上,许天的内心早已被她的眼泪所触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他还曾经深深伤害过任诗霜。
这件事,到底是他的错。
“这世上好男人多如繁星,何必执着于我这样一个满身瑕疵的烂人?”
许天用非常轻柔的语调,安慰着任诗霜。
“你应该去找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一个眼里只有你的男人,干干净净嫁给他,那样才会幸福。”
“我配不上你。”
许天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不合适,更加不可能在一起。
然而!
任诗霜的回应,却是带着一丝倔强和自嘲,“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找那么多借口?”
她用力甩开许天递来的纸巾,站起身,双眸中闪烁着泪光。
他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女人,只有任诗霜一个,许天此刻,心中一阵疼痛。
他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眼角泪水,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她内心的脆弱。
“是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小姐,你不必再执着了。”
许天脸上带着无奈,却也藏着一份坚定,他希望任诗霜能放下这段无望的情感。
“你说得轻松,如果我能轻易放下,又何必再来找你?”
任诗霜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何曾这般狼狈过?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许天说的那样,轻易放下,重新开始。
但是她做不到!
她对谁都能做到无情无义,唯独对许天做不到。
“如果当初我没有逃婚,我们或许真的会很幸福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许天心中充满深深的愧疚,他意识到,自己伤害了这个曾经对他满怀期待的女子。
任诗霜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波澜,她的心很痛很痛。
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睫毛间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痕迹。
随后,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坏。”
“小时候,家人告诉我长大后会嫁给一个叫许天的男人。
那时的我,懵懂无知,天真地认为婚姻只是一起玩耍的伙伴。
对你的世界充满好奇的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你是什么模样,想要了解你的一切!”
任诗霜的话语中充满对过去的执念与不甘心。
“然而,当我找到你时,却发现你正与另一个女孩玩过家家的游戏,你们之间似乎有着我不曾拥有的一切。
你甚至称呼她为‘老婆’,那一刻,愤怒与失落充斥着我的内心。
因为我坚信自己才应该是那个陪伴在你身边的人!”
任诗霜眼中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向许天证明着什么。
“于是,我毫不犹豫推开那个女孩,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位置。
但你却为了给她出气,毫不留情将我打进医院,那一幕,至今仍清晰地刻在我的记忆中。”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任诗霜的笑声中带着自嘲,“哈哈哈哈……这便是我们的初次相遇,很浪漫吧!
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怨恨你,为何身为我的未婚夫,却不愿与我一同玩耍?
你知道我的童年有多孤独吗?你可曾知晓我对陪伴的渴望吗?
你以为我天生就是这么坏的吗,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而已啊!”
“我……”许天一时语塞,千千万万句语言,只化为一句,“对不起。”
他已经有了乐怡,绝对不可以接受任诗霜的爱。
如果她在早一点,就早那么一点点,他一定会答应她。
终究是错过了。
然而,在这静默而沉重的氛围中,许天的注意力忽然被一个细微之处所吸引。
崔雅萱头下的枕头竟然湿了一片,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花瓣,显得格外醒目!
许天屏息凝视,仔细观察之下,他确认这是她哭泣留下的痕迹。
难道她可以听到别人说话?
任诗霜也察觉到了崔雅萱的异样,但因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得不太清楚。
此刻的她,双眼哭得肿胀,多年的委屈与压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随着泪水一同倾泻而出。
她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仿佛卸下负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许天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如此美人一哭,估计连石头都会心软。
他轻轻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温柔地披在任诗霜肩膀上。
然后,他用一种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哭够了吗?关于孩子的事,我可以帮助你。
但我们的关系不能越界,可以采用试管婴儿,既能完成你的愿望,也尊重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听到这话,任诗霜心中一阵刺痛,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仿佛被当成一个需要同情的可怜虫!
她冷哼一声,用一种几乎能割裂空气的语气回应:“我不需要了,想要和我生孩子的男人多得是!”
许天闻言,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答道:“好吧,这是我的底线。”
他语气中带着一种坚定,仿佛在告诉任诗霜,他尊重她的选择,同时也坚守自己的原则。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许天抱起床上的崔雅萱,放到一旁的轮椅上,打算带她出去晒晒太阳,兴许会有用。
而任诗霜默默穿好衣服,神色无比平静,只是眼睛肿得非常厉害。
“要我送你回去吗?”许文问。
任诗霜摇摇头,墨镜一戴,径直往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
她回头不舍地看向许天,一共回了三次头,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忽然又把话咽了回去。
最终,任诗霜只说了两个字:“再见。”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