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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娟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穿越。

说起来也是悲催,她那晚刚签了个大单,结束后给客户叫了辆豪车亲自送到家门口,为省点打车钱,虽是寒冬,冯娟还是决定扫辆共享单车去坐地铁。

冯娟一边骑,一边盘算着即将到手的奖金,心情越发的好,没成想却被一辆飞驰的摩托车给撞了,冯娟只来得及看清车上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便昏了过去。昏过去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嚎了一句:“赔……赔医药费!”

谁知再次睁眼,冯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床顶有些雕花,冯娟正纳闷这是哪家医院时,床边却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诈尸了!”

那人丢下一张草席夺门而出,倒让冯娟越发想不通,“这是什么医院,护士都穿个汉服……”

冯娟很快有了答案,因为过了会儿,那个“护士”又去而复返了,带了好几个古装小伙,一进门就指着冯娟说:“你们看啊!明月姐姐真的诈尸了!”

正提着茶壶给自己倒水的冯娟惊得手一松。

“啪——”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

“什么诈尸!明月这是没死啊!”

“是啊春芝,你怎么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啊?”

“春芝,那草席你可不能再找我退啊。”

………

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冯娟倏地明白了什么,她左顾右盼终于在房中瞧见一块铜镜,忙跑过去对镜一看。

“啊!!!!”

纵然这铜镜模糊不堪,但冯娟还是依稀看清,这镜中所呈现的,分明不是她的脸!

难道她……穿越了?

冯娟看了看房间门口目瞪口呆的众人,确定了这个事实。

“明……明月姐姐……”站在最前面的春芝率先开口,“你……你真的没死啊?”

冯娟看着眼前标致的古装女子,怔怔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哇——”春芝立马扑了上来“明月姐姐,太好了,你没死呜呜呜……”

冯娟被她晃得有些发晕,只能任由她嚎,众人被震得耳朵隆隆,渐渐散去。

春芝嚎了半晌,末了抬起头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望着冯娟,道:“明月姐姐……既然你又活过来了……欠的七吊钱……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冯娟大惊失色:“我还欠了你钱?”

春芝比冯娟还要惊慌:“是啊是啊,您不会忘了吧,上次您送琪官儿的两方手帕,是我先替您垫了,您原说去买了胭脂回来就还的,您还记得吗?”

“……”冯娟拍拍脑壳,皱起了眉头,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借过钱。

春芝看她记不清的模样,眼泪险些就要流了出来:“就……就是上次,在……在后院假山后给琪官儿的那两方,那是我在外头金玉坊里给买来的,足足七吊钱呢,您……您还记得吗?”

冯娟茫然的摇摇头,春芝见她神情,脸色煞白。

明月姐姐她……被水淹傻了!

那七吊钱……要不回来了!

春芝叹了口气,认命:“不打紧不打紧,只要姐姐人没事就好,我这就去跟锦姨娘说一声。”

春芝落寞的出了房门。

冯娟在原地出神了半晌,又拿铜镜望了两望,又使劲掐了一掐自己的脸皮,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一时间,万种情绪涌上心头。

她出身农村,爹不疼娘不爱,小她三岁的弟弟欺负她也成了习惯。高中那年,因弟弟想学时下流行的吉他,爹娘东拼西凑的给他在县城报了个班,是以就把她每个月300块钱的生活费给免了,从那以后她就知道这辈子只能靠她自己。

她的假期全用来兼职,过年也不回家,就为了节假日的三倍工资,到了晚上就没命的看书刷题,好容易有空回家吃顿饭,爹娘在饭桌上乐滋滋的跟她说在县城工厂给她找了个活计,管吃管住一个月3000,叫她别再上学。

那天,她头一回向他们发了脾气,吼了句以后不用你们管便冲出了大门,走了一小时的山路走到学校,趁保安和宿管阿姨不注意溜进了宿舍,抱着被子却哭不出声,只有眼泪不停地流。从此后越发努力兼职努力学习,更是一次家也没有回过。

她自小要强,从来说到做到,果然自此再没拿过家里的钱,而努力学习也有了回报,她考过了重点大学录取线。

填志愿那天,她拿着地图仔仔细细的找,选了离老家最远最远的学校。

爹妈终究觉得长了脸,张罗着想给她办升学宴,乌泱泱请了一众亲戚村邻,专叫她坐在门口写礼单,她每写一笔,她爹的笑容就深一分,待宴席结束,忙把礼金拿进屋数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不时夸她几句真给老冯家争气,全然无视亲戚村邻对宴席菜式太简薄的议论。

冯娟一句话也不说,待他们数完了钱,问了句:“我的大学学费呢?”

她爹闻言下意识护住礼金:“娟,你不是在外面打暑假工吗?一分钱也没往家拿过,难不成,还不够学费?”

她不想纠缠,转身回去收拾行李。

后来的生活倒是顺顺利利,靠着自己兼职上完了大学,毕业后找了份销售的工作,月薪十分可观。

然而好景不长,明明毕业后就换了电话,爹娘却不知从哪要到了她的新号码,接通后倒是直截了当,说是他们老两口养大她也不容易,如今她顺利上完大学工作了,也该为家里分担些,她才辩了两句,就被骂做不孝,气得她挂断了电话,后来终究不忍,打了两千块钱回去。

不想这一开了口子,要钱的电话就每月按时打过来,另还有弟弟上学要钱,爹看病要钱,家里修房子要钱。

眼看这窟窿越填越大,她开始后悔当初的心软,然而也没什么法子,只能自己更加努力的跑业务,直到……被那辆摩托车撞得穿越到古代。

不知怎的,冯娟居然有种解脱的快感,这下他们终于找不到她,终于不能再问她要钱了。

……

春芝回来的时候,瞧见她一人在院子里颇稀奇的东看看西看看,实在纳闷这小小的院子有什么好看的,走上前道:“明月姐姐,你瞧什么呢?”

不想对方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问道:“这院子……是我们的吗?”

春芝瞧着这得了宝物般的神情,迟疑的点了点头,又恐面前这人理解错误,补充道:“这满府都是柳家的家产,此间小院确是姐姐的住处……”

春芝心里又补了一句,若非您成天惹是生非,也不至于被发落到这最偏僻的听澜院了。

“真的吗?!”冯娟十分开心,她从小到大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曾有,在家的时候跟弟弟睡一间房,工作了睡宿舍,如今却有了一座院子,院中心的大屋子是客厅和卧房,左右两间小屋分别是厨房和小卧房,后院是一间茅厕,最可喜的是院中还有一口水井,冯娟里里外外瞧过,就只两个卧室,大概是只有她和眼前这个春芝同住,这已十分好了。

冯娟高兴之余,却也没忘了打听正事:“春芝,我们是柳家什么人呀?怎么还能有独立的卧房呢?”

春芝望着眼前情绪起伏巨大的姐妹,已经顾不上惊讶了,良久憋出一句:“明月姐姐……你莫不是,呛水太多,还没缓过神来?”

冯娟纳闷:“呛水?我在哪里呛的水?”

春芝端详良久,终于辨认出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了,便道:“昨日我自菡萏居领完月例回来,姐姐你说要去买些胭脂,不知怎的掉入了后湖,幸而这后湖离侧门近,柳三家的打这侧门经过瞧见了,叫了好几个人才将你拉上来,送回房中的时候原还有一口气,我才烦了柳三家的去回禀锦姨娘,姐姐你却突然没了呼吸……还好,姐姐现在没事了。”

冯娟晃晃脑袋,一丝印象也没有,只好拉着春芝的手坐下,道:“我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你能再同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