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林微微一把拎过一个差点被野猪踩到的孩子,把他塞进他爹怀里:“看好孩子!”
林微微撒开脚丫子朝着野猪追去,心中又气又急——王家姑娘,你傻不傻?不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吗?面对野猪,小书生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救你?
抬眸看过去,王家姑娘跟小书生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身后的野猪,直直地冲着两个人横冲直撞地奔过去……
“快看!林二妮儿冲过去了!”
“她不会想去救王姑娘吧?傻不傻?那野猪那么大,撞人一下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
“刚刚王姑娘还拿白眼翻她呢!二妮儿咋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这孩子也太心善了!”
“心善也要量力而行啊!为了救人自己去送死,傻子就是傻子!”
“她想救的未必是王姑娘,看看那边是谁……”
此时的王安清,把江陌寒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朝着他的方向奋力一扑。江陌寒停住了脚步,往旁边侧了侧身子。王安清脸朝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她身后的野猪,眼看着要踩上她,直冲着江陌寒过来。
“啊——”追过来的林微微,距离野猪还有两步之遥,她大吼一声,脚往地上猛地一踏,身体向前飞扑而起,整个身子像颗炮弹似的,落在了野猪的身上。
她两条胳膊紧紧地勒住野猪的脖子,腿盘在野猪身上。她在十里沟村民们的目瞪口呆中,大喊一声,脸憋得通红,两手同时使劲,把野猪勒得喘不过气来。
野猪停止追捕,拼命摇摆着脑袋和身子,想把身上的家伙给掀下来。林微微就像章鱼一样,紧紧地缠在野猪身上,两条胳膊持续使劲,牙都咬出血丝来了。
她也不轻松,被野猪颠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林微微扭头冲地上摔傻了的王安清吼了一嗓子:“滚远点!野猪要是踩着你,你就废了!”
王安清被她吼清醒过来,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去。爬到安全的地方,她才劫后余生地痛哭了起来——呜呜呜!江童生那一闪,让她彻底醒悟了——一厢情愿的感情,终究得不到任何回应。梦,是该醒了!
野猪发疯似的,用獠牙撞击着大树,大腿粗的树干被它撞得断裂开来。
“哎呦!”断开的树干,将林微微背后的衣服刮出一个大口子。
林微微咬紧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条胳膊猛地一施力,只听“嘎巴”一声,野猪的颈骨断裂,那巨大的身子,宛若一堵墙似的,轰然倒地。
“哎呀!嘶——”林微微趴在野猪的背上,喘着粗气。
十里沟的村民目瞪口呆——林家二妮儿,居然徒手掰断了野猪的脖子,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力啊!
气息还没喘匀的林微微,看到一双熟悉的黑布鞋子,停在她的眼前。往上掀了掀眼皮,林微微有气无力地道:“小书生,你退远点儿,免得这畜生装死,再伤着你!”
“脖子都断了,还能活?”江陌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微微撑着地面坐起来,对他道:“你不是回村了吗?咋又回来了?”
江陌寒看了一眼她背上撕坏的衣衫,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淡淡地道:“我听到有人喊野猪下山了,担心你们……”
“是担心冯姨吧?有我在,还能让野猪伤了她,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林微微突然想起下山的野猪不止一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往另一混乱处跑了过去。
另外三头都是半大的小野猪,虽然伤了人,但不足以致命。一头被十几个成年男子共同拿下,一头见势不妙扭头往山上跑了。最后一头,惊慌失措之下,像没头苍蝇似的,在人群中乱窜。受伤的人,大多是这家伙咬伤的。
林微微赶过去的时候,这家伙正朝着一群孩童冲过去——这畜生倒专捡着软柿子捏!
小二娃也在那群孩童之中,他临危不乱,一手拉着老村长的小孙子汪东强,一手拽着一个吓哭了的小姑娘,朝着大人多的方向跑。
突然,他看到二姐披着男装跑了过来,赶紧调转方向,朝着这边跑过来。在他看来,哪儿都没二姐的身边安全!
林微微并未在小弟身旁停下脚步。她赶到孩童们身边的时候,眼看着半大野猪就要撞上俩孩子,她一手拎一个,飞起一脚,把半大野猪踢翻在地。
扔下俩吓傻了的孩子,她一把按住想翻身而起的小野猪,捡起一块石头,照着它脑袋盖了下去——世界瞬间安静了!
“哇!野猪!我二姐打死的!”小二娃在一旁拍手笑。因为村里有不成文的规定,谁打死的猎物算谁的。如果是共同打死的,就一起平分。
在一群哭得昏天暗地的孩子们中间,小二娃的笑,显得那么的特立独行。赶过来的大人们,都觉得这孩子心可真大。跟他二姐一样,胆子大得能包天!
“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林微微揉了揉小二娃的脑袋,对围过来的村民们道。
桂花婶子道:“二妮儿厉害!一个人干倒了俩野猪。你自己不好弄回去吧?让你大栓叔和镰头哥帮你抬回去!”镰头是她家大儿子。
半大的野猪,让大栓叔爷俩帮忙抬回去。那头巨大的公野猪,林微微自己就扛了回去。另一只半大的野猪,被一起围堵它的几家给分了。
村民们虽然羡慕林家得了两头野猪,不过人家是凭实力获得的。那头大公猪,如果不是林微微,伤了王家姑娘后,很有可能进村,不知祸祸多少人家呢!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最重要的还是抢收和抢种!
林家的麦子已经收割完毕,运送麦子的骡车,从村里其他人家的地头经过。老村长看着车上一捆捆饱满的麦穗,金黄的麦秆儿,再看看自家田里蔫嗒嗒、干瘪瘪的麦子,心中暗叹:
林家二妮子力气大,水浇得勤,看上去非但没减产,瞧着产量比往年风调雨顺的时候还要强些。难道——林家今年换了新麦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