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血液,地狱,欢乐,解脱,束缚,全部由糜灯打下禁锢在这宽甬房间。
无可逃脱。
不知是不是男人力气虚弱
到最后竟被他真的挣脱开束缚,可刚退半米又被更强制的动作拽回怀里。
“呲——”
巨大刺肉声在耳边迸发
沈渝瞪大眼,泪水就这样滚到张合的唇部。
他不会动了。
缓缓往下,他的手已然被人紧扣,连同最后小半的刀刃全插了进去。
他亲手终结了他的梦魇。
“x!!”
“嘭——”
怀中身体向前倾倒,如同被抽了丝线的木偶,顺着沈渝怀抱,整个人颓萎掉了下去。
“x...”
“不!!!”沈渝惊呼,双手带血也随着人一起跪倒在地,双眼还在无意识流着泪
他跪在地上撑在人双臂处拖拽起人,嘴里还在抖“ 不要,你,你不要倒下,起来,起来...x”
“求求你,起来,起来好不好,不要睡。”
泪水和涎水混合在一块往下颌处流淌,沈渝不断忍着心尖剧痛哽咽向四周张望
“救命,救命....”
“来人啊,谁来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男人神色昏沉,眼皮因为无力开始向下耷拉,他撑着掀起,听着男生嘶哑的哭声,摸了摸人眼尾,想帮人拭去泪水却抬不起来,只能在上头虚虚滑过。
可惜的垂下手
“别哭,你自由了小渝...”
“自由了”
“...”
话落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搂紧还在苍白尖叫的男生,腹部相抵将刀柄插的更用力,严丝合缝全部贯入。
“噗——”
“x...”
又是一阵极为贴合的相拥,刀柄头经此顶到沈渝肉里,他怔了瞬,只有气流哽住声,胸腔起伏跌宕。
“不!放开,你放开我啊...放开我...”
像是要流干这辈子的眼泪,沈渝血泪相互很快将衬衣打湿,脊柱弯折着,手还在人怀中挣扎,推打。
“不要...”
“不要啊”
x头抵在沈渝肩头,声音轻绵,却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打在耳畔时化为一缕消散抓不住的风。
他说
“沈渝,我在地狱等你。”
“不,x...”
“不要....”
“不要,不要”
“x!!!”
——砰!
“吓——吓”
沈渝一把从床上坐起,脸颊处淌满泪水,他空洞呆滞地伸手去摸被褥和脸侧
黏腻温热的温感一下将他重新拖拽回现实。
他就这样怔怔坐在床上抽气,突然不知触碰到了什么
开始发了疯般急喘着去摸手机,眼睫处的泪滴答往下打在屏幕上,嘴里还是哽咽着
“没事的,没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是梦,一切都是梦,他做梦了。”
“做了噩梦,怎么又做这种噩梦了。”
“烦死了真不应该睡这么久的,就应该在给江湛过完生日之后再睡,不然也不会这样。”
他叽里咕噜说着一大堆乱言,一边叹气一边懊恼。
最后在指尖滑动在短信上时,又变成了声带抖颤的啜泣。
“对...”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恨我吧,恨我吧”
指腹被水渍打湿后根本滑不了屏,他唇瓣还在抖,手根本握住机体,一边往下垂泪,一边祈求着:“是梦对吧...”
然而等他清楚看清聊天记录和桌椅耷拉的满是血迹上衣后,彻底崩溃大哭起来。
血肉夹沙,心尖踩碾,他全身都在剧烈颤动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全身血肉都被一股无形无踪的东西狠狠剜去的错觉。
冷,好冷啊。
怎么这么冷。
他双手虚环住双腿,哭笑,嘲讽。
是啊,他又忘了。
他杀了x,他亲手将刀捅入他的胸口
亲手了解了他。
完成了江湛的要求,拿到了入场券,和一切。
在保镖踹开门进来时,他跪在地上像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偶,满身是血
他感受着x的体温在他怀里一点点变冷,感受着操控线条的另一端丝线被斩断
感受那抹明亮变得暗淡灰白。
最后眼睁睁看着人被从怀中剥离开,抬走,只留下地毯上一大滩血迹
那么绚丽夺目,那么触目惊心,又那么骇人可怖。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等爬起来时,外头夜色微拨开白,他失魂落魄地打车回了家。
进浴室洗澡时他搓的发紧,每一寸都仔细检查,生怕留下什么杀人罪证。
指甲和沐浴球在身上发狠带动,像是要将皮都剌下来,在白皙肌肤上留下条条红痕。
等终于洗干净却又在伸手发现指尖里藏污纳垢的干黑血液时。
他竟眼前一片模糊,踉跄地扶着墙面大笑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撕开了结痂的纱布,使他不断咒骂。
死的好,死的太好
他终于死了
死得其所,大快人心。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早该下地狱的
他强迫我,威胁我,玩弄我,逼我去像个玩具一样讨好他,逼我...
我恨死他了,恨死他了!!!
恨不得把他抽筋拔骨
将他碎尸万段,恨不得再捅几刀,恨不得...
咳咳...
淋浴下的水灌入他的口腔,他呛喉,他咳嗽,他被这水刀子割的寸不欲声,弯腰难为。
胸口的脓疮在破开后开始大面积溃疡,随着挤压已久的宣泄,全部暴露开来。
它根本没有好转啊,反而变本加厉成了更严重的发炎溃烂。
他还在笑,还在骂骂咧咧
等全身瘫倒在淋浴下后,更凶猛的撕裂疼痛呜咽,又逐递掩盖水声笑声取而代之。
——我来见你了。
——喜欢吗?
——我的宝宝真好看
——见到我不开心吗?
——以后再也不逗你了好吗?
——别哭,以后没人为你擦眼泪了。
——别难受,我在听。
——别怕,没人能伤害你。
——我爱你,我爱你。
——输了我要我们一起死,沈渝。
x啊...
你这个骗子
狭小房间内,男生双手掐着两张票据揉紧在胸口,蔚蓝色雨水无声无息从眼睫蔓延开来。
叮
——江湛,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