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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恐怖了!

怎么会有人用人血作画

沈渝哆嗦地直摇头,无任何血丝的脸皱成一团,他不敢抬头去面对那束绽放夺目的玫瑰,哪怕是呼吸。

直到十多分钟后腹部抽搐,再吐不出来

这才唇色发灰地缓缓撑扶墙面起身。

这到底是哪,为什么会有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刺激的高温淡去,一股强烈钻心地冷感又从脚底蔓延而上,赤脚的他踩在瓷砖上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冰冷深海里游淌,浑身血色都凝固。

他哆嗦着身子,差点又虚弱的在床边跪下

前一刻还在车里昏沉,后一步就深处在如此吓人的场景,沈渝根本大脑打结思考转动不过来,他要死了。

是韩枫把他带来的吗?

他要做什么

大量人血。

死人了吗?

沈渝呼吸开始粗重,不断抬眼向四周逡巡张望,喉咙里开始哽咽,无助。

最后双手往头发发丝里急躁穿插,哭囔着,开始像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找手机打电话。

“手机,手机”

“打电话,找人,找人。”

x,x...

与此同时,角落内红点又微渺闪烁。

沈渝开始在桌椅,床铺,各个角落翻找

然而待他气喘吁吁,翻遍整个房子连手机的影子都没见到,本就有些黑暗的室内,东西也在此期间也碰倒掉落一地,吭铿作响。

沈渝管不了,他只知道手机不见,联系不上人。

也不管声音大会引来什么。

理智的人在这种环境下都要疯,更别说他这种神经脆弱濒临崩溃的人。

急的不行的,开始在这不大卧室内来回踱步,跺脚,甩手,陆陆续续从胸腔里哼出啜泣声。

“在哪啊,在哪啊!”

“他记得握在手里的。”

最后直接将手术台掀翻在地,上头剪刀手术刀,缝合工具哗啦,掉一地。

蓝色血沫染料仍旧在绽放光彩,将一切拉拽渲染如同进入梵高多彩世界。

怎么能不美呢,这可是用鲜血染就喂养的玫瑰啊。

沈渝呼吸快的不行,直掐掌心,腿部

掐的又青又红。

眼见如何都找不到,最后直接膝盖跪下,顺势将头伸到床底,手臂往黑暗里伸,拨动

将希望全寄托在里头。

泪水顺着白面滑落,呜咽,一边是胃里翻江倒海一边是漆黑中感官褫夺的害怕。

就在沈渝摸索半天没东西,打算抽回手跑回去时。

忽地!

一个十分咯手坚硬却又凹凸不平的东西印在掌心肌理,哪怕他张开五指也没办法全部握住。

物体表面很大,干燥粗糙,摸起来刮手的很。

像是摸在扒干净血肉的猪排骨上,骨骼和软骨表面十分不平整挠起一些糙纤维。

还,有些碎了

是洞吗?

怎么会破洞

沈渝脸色越来越差,他余下根食指往看似是洞口的口子里下滑戳动。

口子很大,勉强塞进食指。

他小心转动指腹往四周洞口边缘摸索,能感受到下力很重,被东西重击过,钝口又长又窄。

他又伸一指,大概盲目比划测量

竟然有大概10公分宽度...

这种宽度的利器,只有...

沈渝眼睫一颤,半边脸变形贴在地板,下压的肩膀太久固定不动已然有些坚硬

指腹也因为太过紧张用力差点被两侧尖锐碎体划破。

思前想后,还是想搞清楚什么东西的他,咬牙闭眼,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东西挪出来。

物体在瓷砖上和掌心扒动下,轱辘,轱辘打着转

发出咔,咔,咔,噪音

这声音让沈渝耳朵很不舒服,生理上不得劲。

速度也加快。

等终于从漆黑床底下拿出,沈渝还未仔细抱起来,物体就在蓝色人血下见光

都没握紧,沈渝指尖就泛白,双眼瞪得死圆。

大声嚎叫快速丢了出去。

“啊啊啊啊——”再不顾什么手机,他慌忙起身,连差点崴脚磕绊身子往前栽也不管

连迭尖叫,闭眼从房间内冲出去

“啊!——啊!”

外头黑黝黝光线暗的可怜,四周封闭,阳光门缝全部被黑色胶布粘贴,根本造访不到人半幅身子

前后左右活像个巨大的遮幕罩,将所有东西都包裹捆缚起来。

越密闭,气味堆积就越浓厚。

“咚!”

“咚!”

楼下剁骨声还在透着楼层砸来。

沈渝踉跄着步伐,哭着喘气跑到走廊

才出几步,一股陈年恶臭就循着微不拂面的风袭来往肺腑里钻,刺激他的大脑中枢神经,来去分辨环境好坏。

很臭

很臭

像是还没来得及风干的腊肉,恰逢浅秋湿热多雨开始腐烂生蛆,蛆虫在里头扎根,已经开始在不断翻滚啃食。

“呕”又是一记干呕

沈渝嗫嚅着干燥起伏双唇,哪怕才一瞬他就捂住口鼻

但根本没办法,那味道无孔不入死死扒在你身上,从你指缝中钻,滑,爬,在溜到口鼻里。

沈渝还在干呕,哭声都减少。

太恶心了

他趴伏在墙壁,身子往下滑,浑身上下每个器官,舌苔,味觉,嗅觉,都在生理反应般厌恶,抵制这个味道。

无法对焦的视线内,沈渝已经无法呼吸了,唇沿不断有液体滑落

因为他知道

他知道

——这是

这是尸体的味道啊!!!!

沈渝脸色苍白痛苦地低下头哭泣,大脑被刺激的一片空白,废墟不剩,手还在用力拍打着锁骨下方减少作恶,掌心也往里掐。

他强忍着呼喊和尖叫的冲动,劝告自己得理智,得安静下来。

不能崩溃,不能。

片刻后,在几番收复情绪,匀好气后,才重新颤栗起身

没有钟表没有手机,报不了警,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他都不知道。

他甚至有些担心,x有没有回复他最后一条信息,又或是这么久未回,会不会在找自己,还是...

沈渝咬住乱收的舌尖,收下杂七杂八

睁大的干涩眼眸透过下方仅有一丝光线,手肘紧贴墙面,缩小身形,开始缓慢挪动脚步。

这狭小又宽大的房子内,铺天盖地全是烂味,无影无形般勒住里头人的脖颈

楼梯墙面也是凹凸不平,不知道加了什么染料,依旧是臭腥,摸上去滑腻濡湿。

血吗?

可为什么这里又不用鲁米诺试剂

还是说在等新鲜血液的染料

所以先用画画染料打了底,想真正完完全全都用人血和颜料去作画描绘?

红混白,红混蓝,红混绿...

沈渝手想收回,不想在抓着,但又怕在黑暗中摔跤引起声响,只得疾首蹙额牙关打颤,继续撑扶。

他知道这一定是杀人犯的藏尸地点

他杀了人

可能还不止一个,血腥味腥臭酸腐味太浓了。

韩枫不见了,自己也莫名被和尸体关在一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后续的记忆都是不连贯且呈连贯式

哪怕有一股清晰明确的念头告诉他韩枫可能就是杀人犯。

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不然怎么会喝完水后就昏沉,乏力,睡过去。

可他还是保留最后一丝希冀,这几次见面交谈相处,对方谦和有礼文质彬彬的模样怎么都无法跟杀人犯扯到一块去。

怎么可能呢?

一个整日里温煦鸣谦穿着晚礼服的绅士,你让他摘下手套沾染上堪称污秽作呕的血迹,变成杀人如麻的魔鬼。

还是一个追求完美艺术的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