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沈渝脸唰地白了,心脏骤停,他压制身体异样,装作不明回:“什,什么尾随,你在说什么”
“呵”林然冷笑着,蟏蛸挺拔黑影步步走来,沈渝没敢回头,脸色很差
他低下眼睫,手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看着对方黑影从肩头覆盖顷打在大理石的地板处,阴冷,森寒,让人后颈莫名瑟缩,丝毫不敢动弹。
“我是该叫你阴沟里的小老鼠还是变态跟踪狂?”
“沈渝”
林然侧着身微吐烟圈,在人脸侧,如白虎般凶猛掠食的浅蓝色瞳孔,一瞬不瞬抓着人,似乎猎物一动他便会即刻分尸入肚。
沈渝双手死死攥着,他咬着下唇,依旧是那句话咬死不认:“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还有事吗,我...”
“江湛知道了,小老鼠。”林然趣色挑起眉梢
“房间里堆满对方垃圾,连人喝过的矿泉水瓶都不放过,你还真是恶心,沈渝。”
“什么...”沈渝大脑空白几秒,嗡地叫起来,像电视机里无数躁动切割的黑噪点,不断发出,滋滋滋声。
他几乎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心跳。
“你进我房间了?”沈渝喉咙发紧
林然把玩着火机,脸上满是鄙夷:“你也配我进你那满是垃圾的房间”
“我不过是无意间瞥见过一次某人偷东西的场面。”
他笑的很恶劣,混血立体的脸在手中烟雾下惊心又满是残忍:“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同性恋啊,沈渝。”
“知不知道,江湛已经知道你在厕所偷拍他,每天尾随他了”
林然注视着对方那死白如镀了层蜡注的脸,鼻尖顶在沈渝耳廓,呼吸往人听骨钻:“惊喜吗?”
沈渝牙齿在打架,他已经动不了了,压抑在心底的惧怕直接被人一股脑捅开,他微张着唇,想开口却说不出。
好半天他才在喉咙吞咽声中吐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别让我发现,你忘了”林然吸了口烟,斜睨人
他将燃尽大半烟灰弹掉:“每天下课尾随对方回家是不是很开心,多浪费二十分钟看来你还真挺喜欢他啊,不过可惜了,今天人是不是一刻不停的先走了?”
沈渝僵硬着身体,眼睛里雾气缭绕,想起下午触碰的眼神,加快的脚步
原来
原来不是冷漠
不是不耐
是恶心
恶心的目光。
低廉的自尊和讽刺剜心的话音让他再也待不下去,他抖的厉害,想走,想躲进狭小又黑暗的空间里崩溃消化。
“让你走了吗”
林然显然没打算放过人,他一把拽动对方手腕狠狠抵在墙面,夹烟的手捏住沈渝下颌微微用力,燃烧火星在脖颈边忽明忽灭。
浅蓝瞳孔愈发深沉,吐出来的气息更是极为低冷,一字一字将沈渝所有不敢面对的惧怕,和缩进龟壳的四肢悉数拽开,继续撒盐抹辣。
“你知不知道他知道你跟踪时,眉头拧的有多紧,眼神有多冷,那种恶心感,我想我多待一会他就要吐了。”
“被你恶心吐了,沈渝。”
怀中人唇色已然发紫,眼底模糊的氤氲变得更加重,声带似乎被什么细明的线割碎,只是雨滴在眼眶里不断环绕。
林然垂头,看着沈渝要掉泪的眼睛,指腹滑进人镜片里,动了动终是停下。
“这就哭了”他轻慢笑着:“就这么喜欢那个江湛?”
沈渝撇开脸,咬住嘴角压下眼泪
林然被这动作,眼底瞬间又变了,手也更加用力掰回,从上到下像物品般打量着沈渝,半晌后啧了声,满是嫌恶
“真难看。”
“听说江湛和艺术系的许书呓走的很近,就你长这样,你觉得人家会不要一个校花,喜欢你?”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痴人说梦呢沈渝”
“够了!”接二连三的冷嘲热讽,让沈渝再无可忍,他一把用力打开对方触碰的手
眼底泛红的他,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怒声回击:“对,我就是喜欢,我怎么样做什么,喜欢谁,和你有关系吗!!!”
“这几年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哪里惹到你,哪里让你不开心,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高声喊叫扯得沈渝嗓子刀割似的疼,可再疼,也比不过心疼,这几天他真的快死了吧。
“怎么没关系?”林然虎口端住沈渝双颊,语气森冷。
他捻着指腹处泪痕,抬起满是讥诮的眼,又是一狠,这次直直掐住沈渝的脖颈将人猛撞在墙壁处
阴影笼罩而来,双方视线相撞。
“你怎么能忘了,你和我的关系,沈渝,你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连带着波及到我,我去解决源头有问题?”
“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有脸质问我来了!”
“怎么,现在又把人选打到别人身上”林然恶狠道“沈渝你怎么那么贱呢,是不是没男人就不能活了。”
这动作快速麻利,力气大的得把他骨头弄碎,沈渝毫无防备后脑勺被撞的发晕,如瓷的玉颈更被攥的说不出话
被掳夺空气的他只能用力抓着对方粗壮的手臂,艰难开口
“扼,放,放开...林然”
林然望着濒临死亡的猎物,凸起的筋脉手背更紧了,他有趣的眯了眯眸,等人脸色青紫一片才挪开。
他松开手移至鼻两侧的红痣处一下下摩挲着,力度不轻不重,却如锋利的手术刀向下剜动着。
“沈渝,你现在可真惨”
被掠夺空气好不容易呼吸上岸的怀中人脸部红的要命,手扒拉着喉管下,不断咳嗽着
镜片外溃散的视线中,沈渝几乎站不住脚
疯子,疯子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诘问对方这么做的意义
三年来第一次以弟弟自居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一件事,真可笑。
他双目通红仰起头,声音虚弱嘶哑
“你...究竟要...怎么才能放过我,我要怎么做”
“我大学毕业就搬出去...再也不碍你眼行吗,我离你们远远的。”
“放过你?”林然压低眉,脸色骤变
他收回手,在人不断微喘中,俯下身那双狩瞳撰取对方血色隔绝的脸,气息全喷在人耳侧:“你以为一切能这么简单结束!”
“谁跟你说的”
烟燃到底,烟灰扑簌掉在肩头,怀中人在这濒临窒息的梗断呼吸里,如同被定身,一句话都说不出。
相贴的身体,互相跳动的心脏,因着薄薄的衣料孱弱辉映着。
“沈渝,我告诉你”
话语还没结束。
就在沈渝快要贴着瓷砖下滑时,耳边混着心跳传来了人低沉话语
也将他所有希熠尽数砸碎
他说
“这辈子你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