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千举子大闹礼部之后,京城里,浮躁了一阵子,便安静了下来。
鸿胪寺里,正卿不管事,郭少卿包揽了衙门里的活计,唐寅也懒得去掺和,便也闲了下来。
赵睿倒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时常跑出宫,时常跑出宫关心落魄举子们的生活,借着这个举动,倒是也收拢了不少人心。
仪制司,张端等人来了之后,江宴则是放开了手脚,这些举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比那些小吏要好用多了,不用江宴怎么操心,便将仪制司的公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唐寅赵睿和江宴三人,不时的聚在一起,手底下还有陈安之,张端等人,太子党的势力,渐渐形成。
赵睿混的风生水起,三位皇子却是毫无动静,只因,天佑皇帝一封圣旨下来,让他们不敢有异动。
圣旨内容也很简单,训斥三位皇子观政礼部的工作不到位。
这样的风向下,太子殿下在朝堂上的风评都好了不少。
......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数月时间弹指过去。
百花楼雅间内,唐寅赵睿和江宴相对而坐。
歌姬舞乐过后,江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等人离开雅间,只剩三人,江宴举杯轻笑道。
“赵兄,唐兄,来来来,满饮此杯!”
赵睿见状,胖脸上挤满了笑意,举杯看向一旁的唐寅。
“唐兄啊,这几日聚会,你可是不太积极啊!”
唐寅闻言,白了他一眼。
“赵兄,如今乡试已然结束,恩科会试即将开始,我身为同考官,不得做些准备?”
赵睿闻言,顿时放下酒杯,沉声说道。
“我正要找你说此事呢,乡试结束,各省的考官都回来了,同考官的人可选出来了?”
听到这话,江宴也放下酒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唐寅。
如今太子和三位皇子对峙的局面,越发清晰,不少朝臣都在盯着这次恩科会试,就等着他们分出胜负好战队。
赵睿和江宴,自然也很关心同考官的分配情况。
唐寅见状,摇了摇头。
“此事还有待商榷,具体人名,怕是只有内阁和几位主考知道!”
赵睿闻言,眼眸一闪。
“庄师既是内阁辅臣,又是恩科副主考,他没告诉你?”
唐寅苦笑一声。
“自从那日之后,我几次登门拜访,都没见到庄师!”
江宴忍不住凑了过来,诧异问道。
“庄阁老回京之后,便闭门谢客,不过他向来器重你,他连你都不见?”
唐寅闻言,顿时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江兄啊,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宴不由得挠了挠头。
赵睿见状,忍不住出声道。
“庄师也真是的,从江南之地回京之后,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往日里与我,倒还有些走动,这次在京数月,竟连我都不见!”
唐寅闻言,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苦涩不已。
庄墨寒这次回京,便是为了自己。
老家伙,为了不让自己吃亏,硬是挺着接了恩科会试副主考的职位。
如今恩科会试在即,估计老家伙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想到这里,唐寅轻声道。
“庄师身为内阁辅臣,又是恩科会试副主考,为了避嫌,也不会多言!”
赵睿闻言,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庄师在江南筹建官学,本就压力很大,”
“如今参与恩科会试,更是得小心谨慎!”
赵睿给庄墨寒的态度,定了调子,唐寅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江宴见状笑道。
“说起来,三位皇子虽然被陛下下旨训斥,却依旧在礼部观政,”
“赵兄何不请奏陛下,也参与监察恩科会试?”
此言一出,唐寅和赵睿同时露出古怪之色。
赵睿晃了晃脑袋。
“母后倒是让我主动请缨,向父皇讨旨,参与恩科监察,”
“只不过,我请见几次,父皇忙于国事,都未曾召见我!”
唐寅闻言,则是摆了摆手。
“恩科会试,盯着的人不少,赵兄身为太子,不参与也好,省得日后被人诟病!”
江宴顿时捂着脸。
“我的唐兄啊,恩科会试抡才大典,也是招揽人心好机会,”
“魏王他们早就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赵
太子若是不参与,岂非落了下乘?”
赵睿闻言,脸上带着附和之色,随后不着痕迹的看了唐寅一眼。
唐寅抬头看向赵睿。
“赵兄,依我之见,你还是莫要参与恩科为好!”
赵睿见状,忍不住出声问道。
“唐兄啊,此事,你一直反对我参与,可是有何不妥?”
赵睿和江宴,不止一次提过要参与到恩科会试中回来,然而,唐寅每次都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是以赵睿才有此一问。
唐寅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赵兄啊,你若是信我,便听我的,不要再请奏陛下!”
赵睿闻言,更是疑惑,看着一脸纠结的唐寅,最终却是没有再问,而是笑着举起了桌案上的酒杯。
“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你的!”
唐寅见状,会心一笑,举杯一口饮下。
江宴见此,也没有再提,三人很快转移话题,又喝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赵睿晃晃悠悠的上了插着龙旗的马车,返回皇宫。
唐寅正要登上马车,却被江宴拉住。
“哎哎,唐兄,你为何要阻拦太子殿下参与恩科会试?”
“我见赵兄数次提起,你都驳斥,可是有缘由?”
唐寅闻言,看着江宴沉声道。
“江兄,此事你就听我的,莫要深陷其中,日后你会知道缘由的!”
江宴摇了摇头。
“你呀,有话何不直言,拐弯抹角的,无端让人猜忌!”
唐寅呵呵一笑。
“是你在猜忌,还是赵兄?”
江宴见状,顿时恼恨的瞪了他一眼。
“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气恼的转身走回百花楼。
唐寅看着江宴气呼呼的离开,不由轻叹一声。
“这就是条不归路啊,我的兄弟!”
看了好一会,唐寅这才摇了摇头,上了马车。
由于喝了些酒的缘故,加上马车颠簸,很快唐寅便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寅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老脸,出现在眼前,顿时被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来,唐寅不由撇了撇嘴。
“老郑,你这死太监,能不能不要吓人?”
郑老太监却是没有回怼,而是直起身子,转头说道。
“陛下,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