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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声看去,便见一位衣着有品、气场强大的女人进来。

她身侧的冬倾染昂了昂下巴,眼神有些挑衅。

骆乐瑶隐约感觉到她的身份不一般,气势弱了些许,却还是自持身份。

“你是谁?”

冬昭颜拧了下眉,意外和疑惑骆家小姐不讲礼数的同时,对他们家的好感再度拉低。

骆家大爷急忙忙追上来。

“冬女士,请等等。”

站定,就看见宁若初被几个人围着。

他心下顿感不妙,尤其是看到骆乐瑶的时候。

眸子半眯,询问:“你们在干什么?”

骆乐瑶心里憋着一口气,但在自己的大伯面前,她还是怯的。

嚣张气焰瞬时弱了下来,刚才恨不得整个灵堂的人都听见的尖锐嗓音,也变得细微柔弱。

“我只是觉得宁……三嫂她一直不出面不合适,想提醒她。”

“九小姐,你刚刚的语气可不是提醒。”

宁若初瞥了瞥略微上前的周芸,很意外。

她只是凌川的秘书,面对骆家子弟要以下属的姿态回应。

现在,就这么直冲冲上去戳破了骆乐瑶的含糊阐辞。

有些被惊到。

骆家大爷瞪了周芸一眼,可她没看到,也不在乎。

反把骆家大爷整得急了眼,眼神变得阴鸷狠厉。

宁若初挑眉。

凌川的这位秘书,挺刚啊。

冬昭颜垂头,不耐地叹了口气,手指揉着眉心。

她嘲讽:“骆家无论是小姐还是佣人,竟都这么不懂事。”

冬昭颜说的委婉,却点燃了骆乐瑶被压抑的怒火。

她横眉冷瞪。

一个卑贱的下人,怎么能和她作比?

骆家大爷敏锐察觉,生怕她又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厉声训斥:“骆乐瑶!今天是你三哥的葬礼,你若是再敢胡闹,就给我滚出去!”

他本在跟冬昭颜洽谈,眼看着就要说服了,她的女儿却突然跑进来,让她不要跟自己合作。

说她在骆家受了委屈,佣人不把她的吩咐当回事。

还在犹豫的冬昭颜直接翻脸走人。

回到灵堂,又撞到了这种事。

骆家大爷恨得牙痒痒。

平日里看不起宁若初也就罢了,可现在外界舆论四起,她又掌控着骆氏的所有财产。

这个时候跟她闹不痛快,不就证实了骆家不和的传闻,让他如何谋得家产?

骆乐瑶被吼怕了,眼神惶恐又无助,仍觉得不服气。

“我明明说的是真话,大伯你为什么凶我?我才是你的侄女,宁若初不过是个外人!”

她自幼被捧在掌心里,哪里被长辈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过?

豆大的泪珠滚落,崩溃地嘶吼。

骆家大伯更加烦躁,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面子也挂不住。

一巴掌扇在骆乐瑶脸上。

“老三真的是把你宠坏了,竟然敢在舟珩的灵堂闹!”

骆乐瑶眼前有一瞬的发黑,全身无力地倒下,双手撑地,呆滞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大伯他……打我了。

盛倩薇离她最近,在她倒下时眼疾手快地后撤一步。

又很快蹲下,关怀地看着她。

“大伯,乐瑶她还小……”

盛倩薇为了和骆舟珩顺利结婚,时常讨好他的长辈。

骆家大爷是来往最密的一个,因关系好,就跟着骆舟珩叫他一声大伯。

“还小?”骆家大爷冷哼,“都十七岁了,还这么不懂事。”

他看着盛倩薇,声音带着些许温度:“倩薇,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用操心。”

盛倩薇望着他,还想说什么,抿着唇犹豫起身。

恰在这时,三房的人听到动静赶过来。

骆三夫人立刻上前把骆乐瑶揽过来,“瑶瑶,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骆家三爷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这丫头被娇惯坏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可不能惹出什么祸来。

他笑着,试探地问骆家大爷。

“大哥,瑶瑶惹你不高兴了?”

骆家大爷斜眼睨着他,“她有这个胆子?”

“她当然不敢。”骆家三爷讪笑着,松了一口气。

“但对她的三嫂敢!”

深沉的语气透露着危险,骆家三爷心头一紧,又看了看宁若初。

骆乐瑶是他的女儿,她对宁若初的不满,他也是知道的。

但整个骆家,甚至是京城,谁对她有好感?

因此,骆家三房也只是在公共或者重大场合,提醒嘱咐她千万不能使小性子。

这次葬礼,更是多次劝说,还答应了国外知名品牌的所有夏季新款。

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骆家三爷怨恨地瞪了骆乐瑶一眼。

骆家大爷火上浇油,“不止如此,还敢在舟珩的灵堂闹事,这可是对他的大不敬!”

“今日本来是舟珩的大事,却出现了这种情况……”

他气息局促,想来是气得不轻。

“老三,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乐瑶她性子蛮横,让你多加管教,现在她有你护着,长大了可得受不少教训。”

听起来是在好心劝诫,不过是想把事情的过错全加到三房头上。

他的话术,骆家三爷都听惯了。

虚心点头认错:“的确是我管教不力,大哥说的是。”

内心鄙夷:明知是骆舟珩的大事,还拖了这么长时间,到底谁才是对死人不敬?

但骆乐瑶把事情闹到人前,的确不好收场。

他偏头,居高临下地觑着她。

“你还有脸留在这儿?”

“立刻给我回房间里面壁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骆乐瑶止不住地哭泣。

父亲雄浑的吼声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响起,彻底击碎了她本就敏感的心。

她整个人愣怔在原地,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

骆三夫人也对自己的女儿感到委屈。

但骆家大爷要葬礼的操办权是带着私心,告诉了大众整个骆家谁才是话事人,已经吸引了不少合作人。

其他两家很难从中获利,骆乐瑶这么一闹,他们家更是不可能了。

骆三夫人面容愁苦,唤了声骆景澄。

“帮我把乐瑶扶到房间里。”

看着骆乐瑶被两个人拖着走的狼狈模样,骆三爷只感觉脸都丢尽了,气道:“这两个月的零花钱也给你扣了!”

但骆乐瑶耳朵里无数杂音纷扰,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角落里,还在跪着的骆英哲突然睁眼,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