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刚那件事......?”
我踌躇了一会儿,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里既担忧又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这事儿对岑小姐来说可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关切与歉意,只能这样欲言又止地试探着。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岑小姐神色平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疲惫,但语气却十分笃定,仿佛一切难题在她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她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动作优雅而从容,然后转身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我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岑小姐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但却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那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我的心上。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我才回过神来。
病床上,老黑皱着眉头,一只手挠着后脑勺,若有所思地说:
“没想到岑小姐这么仗义,这次为了我们,她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我们又欠了她一个大人情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和敬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未来的担忧。
毕竟人情债最难还,而我们已经欠下岑小姐这么多。
“是啊,慢慢还吧......”
我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望向窗外那挂满星星的天空,思绪却飘得很远。
我深知这份人情的沉重,也明白在这暗流涌动的江湖中,每一份恩情背后都可能隐藏着未知的风险与责任。
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用行动去回报岑小姐的这份仗义相助,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密布。
不一会儿,我刚想离开病房回去看看小朵的时候,岑小姐竟然又折返回来。
不过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势。
医院走廊那惨白的灯光晃晃悠悠,将每个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我的心也如同这光影一般,飘忽不定。
在我满是疑惑的目光紧紧跟随下,他们一步步朝着我缓缓走来。
岑小姐身姿婀娜地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
“初六,他们就是原水房的一把手夫妇,冯明杰和张哲。”
听到这句话,我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听闻的关于水房一把手的种种传闻。
那些辉煌与威风八面的过往,与眼前这两人略显落魄的模样形成了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
我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在道上赫赫有名、风光无限的原掌托人。
如今竟会沦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岁月和变故似乎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过于沉重的痕迹。
他们夫妇两人脚步虚浮,身形踉跄,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好似脚下的地面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沼泽,随时都可能将他们吞噬。
但即便如此,他们眼中仍闪烁着一丝倔强与期待,相互扶持着磕磕绊绊地向前走上来,伸出手与我握手。
那双手粗糙而干裂,掌心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尚未愈合的伤口,仿佛在诉说着他们这一路逃亡的艰辛与不易。
握手之后,我强压下内心的汹涌澎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而沉稳,说道:
“你们这一路逃亡,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先去好好疗伤吧。身体是本钱,其他的都先放一放。”
两人听闻,默默地点了点头,那眼神中满是感激与疲惫交织的复杂情绪。
随后,他们便跟着岑小姐带来的私人医生,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离开了。
待我回过神来,才惊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空荡荡的。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知道岑小姐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了,就像她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乱如麻,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
最后,我拖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缓缓回到病房里。
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小朵,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不能让他们再遭受任何伤害,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