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萧轩在面对各种事情都很细心,所以对待叶曦霜也是如此。
为了让她没有牵挂,没有弱点,所以便用这样的方式来成全她的野心。
寸头少年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到时笙面前,垂着的眼中尽是无可奈何。
“她快过生日了,提前准备好的。”
时笙接过后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条平安锁,看材质应是黄金打造的。
“我帮你转交?”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交给她?
萧轩却出乎意料地微微摇头“你说你送给她的就行。”
虽说南絮一定会好好保护这难得的徒弟,但是冥界的水太深,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那边很难让人放心。
若是再被有心之人察觉出弱点,使些绊子,那就麻烦了。
不止冥界,一旦踏出人界的圈子,就必须远离亲近的人。
这是她在十四岁那年领悟出的道理。
因为一旦踏出人界,面前就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她当初凭借着那样高的天赋和至高位置上的人做靠山亦是那样艰难,更何况她一个小孩子?
但是不经历磨练,又怎么会成长?
三界之中只要看得见的角色,哪个不是在重重包围中杀出来的?
宋清承、墨玄、穆白羽、玄知,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冥王都经历过几次生死。
时笙将盒子合上,对着萧轩微微点头。
“行,我会送到她手上。”
翊庭所在的地域比弑盟还要偏,不借用法阵的话外人根本找不到,而且还要穿过层层阵法才能接近。
宋清承去过弑盟后再回翊庭,竟觉得有些枯燥。
弑盟虽然和翊庭一样是庭院,但是屋内部装修全是现代风格。
而翊庭无论是建筑材料还是装修风格都带着年代感。
住了几百号人的地方也就比弑盟大了一点。
宋清承推开紧闭的大门,径直踏入庭院。
“继承人回来了?”
只见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排成一排在扎马步,一对比他们大一些的双胞胎少年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演示指导。
里面一个眼尖的孩子余光看见来人立刻开口提醒。
“承哥追妹子去了,哪能那么快?”
虽然两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们的发型却截然不同,一个人将头发自脑后扎起,另一个则是干净利落的短发。
开口的正是那个扎着头发的少年,声音吊儿郎当。
颇有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拽了一把。
这次少年不解地侧头看向大门的方向,仅仅一眼,便惊得向后退了两步。
“妹子这么快就追到手了?”
他说话有些结巴。
一群人全部注意到了来人,齐齐朝着宋清承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继承人”
宋清承嗯了声,目光落在扎着头发少年身上。
“庭主在哪?”
这感觉!这气压!不对劲!
谁惹他们继承人了!
少年打了个哆嗦,也不插科打诨了,急忙朝着远处方向遥遥一指“庭主在大厅与长老商量会议。”
随后便见他们那向来没有情绪的继承人顶着不太好的脸色朝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虽然他刚刚的样子很可怕,但能牵动继承人情绪的只有那妹子了吧?
他可明显看出,继承人喜欢天神血脉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因为他是陪着继承人一起长大的左膀右臂呀!
少年不由得咂舌。
“继承人的姻缘应是被庭主搅黄了,你说庭主一大把年纪了,干这缺德事?”
此时,一只手猛然照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别乱说,小心被听到挨罚。”
少年捂着脑袋看着旁边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对面人的气质与他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他都会觉得这不是他的弟弟,而是继承人的弟弟,性格简直太像了。
想到这他笑骂。
“没大没小,我是你哥!”
对面人望着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好的,哥。”
...
连戏精体质都一样。
翊庭中央的大厅门开着,宋清承能看到里面的庭主坐在主位,身旁围着翊庭的几位长老。
还没走到门口,就能感受到大殿内烦躁的氛围。
只见大长老一拍桌子,年迈的声音带着激动“南疆苗族!欺人太甚!”
随后就见二长老将手中拎着的盒子丢在桌子上,气势也是一样的强“黄口小儿,竟敢这样欺负人!”
“庭主,那小子今天敢来挑衅,明天就敢来翊庭放火,和苗疆的合作不能再继续了。”
“那小儿是苗疆圣女的弟弟,这么做不就是在打我们翊庭的脸么?”
苗疆?苗疆做什么了?
宋清承一脚跨入大殿,抱拳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庭主,长老,我回来了。”
原本还在七嘴八舌讨论的人却在宋清承踏入大厅时纷纷噤了声,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一张张苍老的脸上大写着不高兴。
坐在主位的白发老者双眼微颌,声音听不出情绪。
“舍得回来了?”
宋清承没有多说什么,只抬手将那张带有翊庭主字迹的纸条丢在桌子上。
“您知道p城山上有邪术的实验体?”
坐在位置上的老者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睁开眼扫了圈站在两旁的长老。
几位长老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纷纷转身离开了大厅。
宋清承闭了闭眼,整理情绪。
他记得时笙的话,眼前人不可信,所以他也不能将情绪泄露给对方。
待他在睁开眼时,一双桃花眼中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您怎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但是请告诉我为什么?”
老者手中拄着拐杖, 用一双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直直望着他。
一字一顿开口。
“不可多管闲事。”
不可多管闲事?
他真想将那本记载翊庭的古籍甩到这个人面前,让他回忆一下翊庭究竟为什么而成立。
降魔除妖捉鬼是翊庭的本职,而偏偏这些上位者得到权利后就将这一切都忘了。
和司理堂一样,明明是为了维护三界平衡而创造的,最终却成了滥用职权的地方。
“翊庭为何成立,您还记得吗?”
他的语气依旧保持恭敬。
“没有人比我记得更清。”
老者将手中柺杖重重一遁,望着台下质问的少年,语气却染上了些许怒意“若不能独善其身,整个翊庭也会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