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霜这个孩子向来稳重。
时笙在这个年纪时远没有现在的她这般成熟,甚至许多事情不了解。
而叶曦霜在这个年纪早已有了她十岁时才有的思维。
“姐!白无常大哥在门口要见你!”
外面传来贺辞的大嗓门。
时笙微微挑眉,这次玄知的消息这么及时?
“知道了。”
她回头应了声,目光再次落回小女孩身上。
小姑娘今天编了两个麻花辫,大眼睛哭得通红,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疼。
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些事我都听说了,我会处理好。”
小女孩微微点头,声音闷闷的“好。”
她知道女孩其实一点都不在意那些人的流言蜚语,令她这样难过的是刚刚萧轩那伤人的话。
时笙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毕竟白无常还在外面等着她。
整个弑盟曾经被一个很厉害的人布下结界,除了宋清承和左承那样修为的人,其他人是进不来的。
只有内部人员能随意出入。
贺辞见时笙出来连忙跟了上去。
“姐,你说白无常大哥是不是玄知大哥派来帮咱的?”
“应该和黄鼠狼的事情有关。”
时笙若有所思开口。
玄知肯定提前知道了些什么,所以还不等她开口就让白无常查好了。
这小子的信息网遍布整个人界,估计早就料到她会来管这件事,碍于工作,只能让下属去调查然后传给她。
她无法使用飞鸽传书,所以白无常在这几年快成为她和玄知的专属飞鸽了。
大门外白无常依旧一身素衣,板着长娃娃脸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白。”
时笙朝着白无常招了招手,走上前去。
贺辞也跟在他身后跑了出来。
“哇!白无常大哥你又帅了。”
论溜须拍马,贺辞可从来没有比别人差过。
白无常被这突然的夸赞搞的脸红到了耳根,板着一张娃娃脸道了声谢“谢谢。”
这副样子十分别扭。
白无常轻咳一声,,目光落在时笙身上。
“这是将军让我们交给您的。”
他说着,手自怀里中出一张纸。
“黄鼠狼曾经在这几个区域出现过,将军让你行事小心。”
时笙接过纸张展开看了眼,上面描绘着p城的大概地图,黄鼠狼出没过的地方被他用红色的笔圈了出来。
“你们家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时笙眉眼低垂,漫不经心地抬手将地图合上。
白无常扶了扶头上长长的帽子,薄唇微抿“他最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伤势究竟怎样了。”
关在房间?
时笙微微蹙眉,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这小子把自己关房间里搞什么?
“这么忙?鬼界出什么事了?”
她忍不住询问。
以前虽然玄知也忙,但她还从来没见过他忙到这个程度。一定是鬼界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说这句话时,时笙察觉到白无常的目光有些躲闪。
不比黑无常和马面能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白无常说谎很容易就能被人看穿。
“你...”
时笙斟酌着开口,对方却迅速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消息已经送到,我先走了。”
说罢,还不等时笙再说什么,白无常便用阵法逃跑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时笙“...”
跑的真快啊。
她将手中图纸递给身后贺辞,开口吩咐“你去和萧轩研究一下这个东西,明天我们一起出发。”
“姐...”
贺辞接过图纸,欲言又止。
“说。”
时笙瞥了她一眼,自口袋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就这样懒懒散散地咬在嘴里。
“白无常大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啊?”
看,连贺辞这大大咧咧的性格都看出来他有问题了。
“鬼界可能遇到些麻烦。”
时笙回答得言简意赅。
少年十分有眼力见地从口袋里掏出火机,伸手给她点上。
“姐,我现在管理人的能力是不是强多了?”
这个时候的贺辞一双眼中满是期待,像极了非常渴望得到大人认可,夸赞的小孩。
与刚刚那个一发火就吓得人一众人不敢吭声的少年判若两人。
“挺好。”
时笙只吐出两个字,显然带着敷衍的意味。
“我做到了!”
贺辞却举起双手,高兴得像个傻子,丝毫不在意时笙究竟是真的在夸他还是敷衍。
在他眼里,尽管是敷衍也代表他得到了认可。
女孩娴熟地吐出一口薄雾,杏眼微眯“你的天赋是强项,但在身手方面还要勤加练习。”
“知道了!”
少年笑着用力点了点头“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见他这副样子,时笙终是褪去严肃,笑出声“那我让你少抽些烟,砸出去的烟灰缸都快冒了。”
贺辞和萧轩的烟瘾要比她严重得多。
她对这些孩子向来处于放养的状态,不爱管那些有的没的,一切事情全部遵从他们喜好。
所以在发现他们染上烟的时候,便没有出手去管。
却没想到他们这么能抽。
“那是萧轩抽的,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不太好。”
萧轩心情不好?除了叶曦霜他还遇到了什么事?
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将他叫过来问清楚吧。
时笙与贺辞道了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与黄鼠狼打架时溅上的血迹,所以打算先洗个澡。
与此同时,萧轩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昏黄的光。
少年坐在床边,一手夹着烟,雾气自指尖升腾。
而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江边,长相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看样子应该是十几年前的照片。
他抬手将烟熄灭,伸手拂过照片上女人笑着的脸。
神色复杂。
卫生间弥漫着雾气,时笙白皙的背上的一道道疤痕触目惊心,肩膀上火红的图案格外亮眼。
她抬手关掉花洒,将门上挂着的浴袍套到身上。
房间内回荡着微信铃声,不知道是谁打给她的。
她头上随意顶着毛巾,赤脚走到床边。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是宋清承给她发来的视频通话。
这人还真是惦记她。
她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摁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