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刘四期待的问道。
李鍂指着刘四的脸。
“你去把她娶了,那你和她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有理由管她的事了。”
刘四懵逼了一下,赶忙摇头。
“不成不成,我相好的等着我去提亲呢。”
他从床上爬起来,扭了扭腰,嘿,不怎么疼了嘿,李先生的医术就是厉害啊,几乎什么病都能治。
李鍂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说道:“那就只有让她去参军了,如果她通过惩戒军的验兵,那她就是现役军人,她弟弟是军属,会得到法律的保护。
这乡下的说法律可能有点远了,那我说能得到龙龙小卖部的保护这你明白了吧。”
刘四明白了,可他觉得这条更不靠谱,让女人去当兵?这能成吗?
当兵打仗这不从来都是男人的事吗?他们平时听说女人进军营,可都不是去干正经事的。
刘四很想说李鍂背景那么厉害,想帮谭家姐弟不就一句话的事,为什么就不开开金口呢?
可他知道自己这想法太理所当然,要是说出来,李先生对他的印象恐怕会跌到谷底,而且正如李先生说的,人谭家姐弟都没求着,自己上赶着算怎么回事?
他正唉声叹气呢,突然看见李鍂把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拉开套筒检查了一下枪膛状态。
“刘四,叫上大伙,抄家伙,跟我去把谭宏涛家砸了!”
刘四一愣,随后狂喜。
他还以为李鍂要发善心管管谭雨晴家的事,赶忙叫上小卖部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准备去干战,他自己还抄起一根扁担,打算报那一角之仇。
10几人浩浩荡荡涌向谭宏涛家,位置就在谭雨晴姐弟两家对面。
刘四指出位置后,李鍂上前就是一脚,直接把谭宏涛家的大院门踹开了。
谭宏涛家有5人,谭宏涛,谭宏涛老婆,以及三个儿子。
此时5人都在家里各自干活,院门被踹开,几人又怒又气,谭宏涛带着三个儿子立马就要上去干战,这一看平时也是横惯了的。
“那个狗娘养的敢踹我家门!我踏马撕了……”
谭宏涛的怒骂戛然而止,李鍂举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谭宏涛的眉心。
谭宏涛双腿开始打颤,这个依靠膝下有三个儿子在乡里横行霸道的男人胆怯了。
“李……李先生,误会了……我们一定是误会了!”
当时李鍂一个人一支枪,杀了地主家20多口人的场景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鍂冷冷的注视谭宏涛的眼睛,一步步靠近,手上的手枪也在靠近。
谭宏涛被吓的一步步后退,直至被逼到墙边。
李鍂突然飞起一脚,踹在谭宏涛肚子上,谭宏涛惨叫一声 ,靠着墙滑倒在地。
谭宏涛的三个儿子见状靠前几步,可李鍂只是把手枪瞄向他们,他们就齐刷刷退了回去。
李鍂对带过来的人喊道:“给我打!”
以刘四为首的青壮们兴奋的冲进院子,对准谭宏涛和他的三个儿子一顿暴揍,打的四人是嗷嗷惨叫。
龙龙小卖部的员工们都爽到了,谭宏涛和他的儿子是村里除地主外的第二霸,在村里横的很,和村民多有冲突,加上最近卖侄女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员工们殴打的又用力了几分。
谭宏涛的媳妇听到几人的惨叫,一看被人打上门来了,抄起菜刀就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李鍂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响,谭宏涛媳妇的菜刀脱手飞出,刀身上多了一个枪眼。
谭宏涛媳妇捂着手,被吓的跌倒在地,一滩黄色的液体以她为圆心扩散开来,竟然是被吓尿了。
响枪了,加上这里的嘈杂声,黄土村的百姓陆陆续续靠近过来吃瓜,转眼就把谭宏涛家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其中谭雨晴姐妹就挤在人群里,年仅10岁的谭云天通过人群的缝隙,看到谭宏涛一家人被打,兴奋的扯着姐姐的衣角。
“姐!坏人被打了!坏人被打了!”
谭雨晴赶忙捂住他的嘴,生怕被谭宏涛一家人听到,事后报复自己。
可她看着暴打谭宏涛的小卖部工作人员,以为他们是来帮自己找公道的,眼里充满感激。
这么一会儿,谭宏涛家的男丁被打成了猪头,李鍂觉得差不多了,让人停下。
他扯住谭宏涛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扯起来,这个平时凶狠的和老虎一样的男人,现在狼狈的和条败犬似的。
“知道为什么揍你吗?”
谭宏涛慌忙点头。
“知道,我不该为难谭雨晴姐弟俩,我不该吃绝户,我不是人,我是畜生,饶了我吧!”
李鍂摇了摇头。
“他没明白,再打!”
刘四等工作人员都疑惑了,咱来这里干谭宏涛这狗娘养的不是因为他吃绝户吗?这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管他的呢,李先生都发话了,那就干他呗!
谭宏涛父子又被一顿暴揍,嗷嗷的惨叫,连他媳妇都被人踹了好几脚。
不过或许是被激发潜能了,谭宏涛被暴揍时脑子异常清晰,他居然想到了被打的原因。
“嗷嗷嗷!我不该打小卖部员工!我不该打小卖部员工!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停!”
李鍂叫停,众人气喘吁吁的停下。
李鍂上前,再次把谭宏涛从地上拽起来,谭宏涛眼中闪过恨意,可他很快隐藏了下去。
李鍂拍了拍谭宏涛肩膀上的灰尘。
“很好,以后动手打人之前,记得看清楚对方是不是龙龙小卖部的员工,别人的事我不管,但你要是敢找小卖部员工麻烦,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众人这才明了,原来是这么个事,吃瓜群众乐呵呵的指指点点,小卖部员工啧感觉非常自豪,唯有人群里的谭雨晴脸色惨白。
原来不是为了帮她讨回公道吗?那接下来的日子不是一切照旧吗?恐惧弥漫上心头。
李鍂带着众人撤了,刘四若有所思,他看到人群中失魂落魄回到家中的谭雨晴,赶忙追了上去。
他把李鍂说的两个解决方法告诉了谭雨晴,谭雨晴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刘四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刘四见她明显不会采取这两项建议,只能摇头叹息的走了。
夜晚,刘四回到家中躺到床上,他在思考为什么谭雨晴宁愿被亲戚迫害,也不愿意向外人求救。
刘四想到自己。
原来他自己家是帮助地主恶霸种地的,每年种地的大头都被地主收走了,自己过的苦哈哈,地主恶霸一家吃的脑满肠肥,还放高利贷,搞土地兼并,搞活人献祭。
他难道不明白地主该死吗?他知道,他还曾经幻想过,如果哪天地主全家死绝了,他们不用上缴田赋,日子能过的多好?
可他也就敢想想罢了,当机会来了时,李鍂这个外来者暗示他想搞掉地主,拉他入伙时,他懵住了,然后毫不犹豫的站到地主那边,帮助地主攻击李鍂。
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呢?
刘四仔细思考后认为,当时自己觉得李鍂不可能成功,不可能成功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还不如站在地主那边,地主赢了,见自己摇旗呐喊的,没准一高兴,减低一点田赋呢?
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种地的种地,地主是地主,当官的当官,以前不是一直这样吗?
李鍂想要干的事会打破这个流程,让他感觉害怕,他害怕不按照这套系统做事,自己就没办法生活。
于是,他本能的站在这套体系这边,哪怕这套系统在剥削他。
他想谭雨晴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谭雨晴习惯了在原有的体系中生活,哪怕他的大伯殴打她,想把她卖掉,她也不敢反抗,不敢向李鍂求助。
她害怕自己的求助会打破原有的生活体系,这会让她感觉迷茫,感觉害怕,所以她宁愿承担伯父的殴打。
以上是刘四自己的思考,那么他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想帮助谭雨晴姐弟呢。
想到这里刘四自己都笑了,地主恶霸死了,他的土地和家产被发放给了百姓,他刘四自己一家人不用在承担高额的赋税,他们被动的从原有的生活体系中解放了出来。
刚开始十分迷茫,可适应了之后,顿时感觉好轻松啊,好像肩膀上的大山都被移开了。
自己这么积极的帮助谭雨晴姐弟,或许是想让她们也跳出原有体系的压迫,来看看这边的风景,当更多人跳过来时,不就证明他们现在的生活方式更加正确吗?
想着想着,刘四慢慢睡了过去,而在他的心中,星星之火已经埋下。
第二天,刘四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扭了扭腰,嘿,不怎么疼了嘿,李先生的医术真厉害啊!
听说小王被李先生招成诊所学徒了,不知道这个和自己撒尿和泥玩的发小能不能学成。
刘四被刘母招呼着坐在饭桌上吃早饭,早饭就一碗稀粥和一个馒头,以前可是连馒头都没有的。
刘母在饭桌上唠叨。
“你要好好和李先生干,我听说李先生是哪个大帅的兄弟,你要是表现的好了,被人家带走,封你个一官半职的,我也对得起你老爹了。”
刘四应和了几声,当官什么的他可不敢想,太远了,现在的日子他就满足了,龙龙小卖部的员工可是有编制的,每个月3个大洋,年末还有礼品,就这好工作,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刘四受不了他老娘的碎碎念,赶忙把稀粥干了,叼着馒头就出了门。
刘四想去小卖部上班,突然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他寻思哪家人这么不讲究啊,天刚刚亮就来接亲,话说他们村最近有姑娘家的出嫁吗?没听说啊?
他回头一看,随即脸色一变,只见接亲队伍的领头是一个得意洋洋的青年人,此人正是冯家少爷。
冯家少爷牵着一匹马,马上是一个穿的一身红,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可这新娘的手居然被反绑着,马边还跟着谭宏涛父子四人,和看押犯人似的。
“她怎么没躲掉?”
刘四急的差点爆炸,下意识向接亲队伍跑去,谭宏涛父子四人就是防着这事呐,一见刘四靠近,齐刷刷迎了上去。
看着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刘四也害怕,可他想起昨天李鍂帮他出头的事,顿时又有了底气。
“干什么干什么!想动手?忘记老子身份了?忘记昨天那顿打了!”
四人听到这话,站在原地不再上去,谭宏涛恶狠狠道:“刘四,狗仗人势的玩意!老子不打你,可你他妈也别欺人太甚,我是谭雨晴的舅舅,老子想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管你们什么事?
怎么滴,那姓李的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娶亲?”
刘四被说的哑口无言,冯家少爷也是满脸的轻蔑,牵着马从刘四身边走过,嘲讽道:“哟哟哟,怎么滴?拦亲啊?我可是明媒正娶,得了女方家长同意,付了彩礼的,这事就是闹到官府那里,老子也占理,起开!”
刘四被推到路边,脸色非常难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想起个事,谭云天呢?那个10多岁的小娃娃哪去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马上的谭雨晴甩掉了红盖头,并且吐掉了嘴里的抹布。
她凄惨大喊:“刘四哥!!我弟弟被她们卖了!呜呜呜!!”
刘四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指着谭宏涛。
“你!他可是你侄子啊!你个畜生啊!!”
这种事被外人说出来,谭宏涛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可钱都到手了,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无视刘四跟在马匹身边继续走。
刘四被他这畜生行径彻底激怒了,甚至想上去干战,只是谭雨晴接下来的话喊住了他。
“刘四哥!我去当兵!我要去当兵!快去请李先生给我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