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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那林媒婆又扭着臀儿扬长而去,宋清泞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这才转头看向了莫北湖。

莫北湖一脸警惕,直觉这个女人又想作妖。

宋清泞可不想作妖,她想揍死他!

趁莫北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上手拧住了他的耳朵,往灶房的方向拖着走。

“宋清泞,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开我!”

宋清泞不搭理他,也丝毫不松手。

莫北河和闵秋果面面相觑,忙跟了上去。

宋清泞拖着莫北湖的耳朵来到灶房,眼睛往那堆烧火棍里搜寻着,试图找出一根秤手的作案工具。

莫北湖有些不好的预感,朝她叫嚣道:“宋清泞,你想干什么?!”

宋清泞阴森一笑:“我想干什么?我想剁了你!”

为了应承自己的话,她抓起灶台上的菜刀挥了挥。

莫北湖吓的脸都白了;“你......你......你个恶毒的女人!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宋清泞举着菜刀用力往砧板上一剁,菜刀的尖头处整个的陷入了砧板里。

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她这是要来真的?

一旁,闵秋果全程都没有做声,她原本还有些兴奋,觉得那张员外家在镇上有钱有势,他要是将女儿嫁到莫家来,这于莫家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可见清娘这模样,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得太简单了。

莫北河上前,试图劝宋清泞冷静。

宋清泞不容置喙,狠声道:“今日不剁了他,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着,她不留情面的斥责莫北湖:“你是猪吗?这么一桩不靠谱的婚事都敢随意应下。你知道人家家里情况吗?你知道那张小娘子的人品吗?张员外家里条件那么好,竟然跑来跟你提亲,你就没有想过其中有什么问题吗!既然你自己想作死,我不介意亲手送送你!”

宋清泞伸手去拔刀,一拔发现自己没拔动......刚刚那下太用力了!

她面上神情丝毫不变,俯身捡了一根烧火棍就要往这死小子身上揍。

莫北湖面色涨红,见她挥过来的烧火棍,忙伸手抓住。

“你谁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爱和谁订婚就和谁订婚!关你屁事!”

宋清泞见他这死不悔改的模样,那火气噌噌蹭的往头顶冒,夺过棍子往他屁股上来了一下。

“宋清泞,你敢打我,我要去找二哥,让他和你解除婚约!”

“呵呵......去,你给我尽快去,一日还没有和你二哥解除婚约,我就有资格揍你!”

说着,她又对着他的屁股‘啪啪啪’了几下。

莫北湖倒是没有觉得多疼,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屁股,他不要脸的吗!

“宋清泞, 我要杀了你!”

莫北湖暴走,跳起来就要去夺她手中的棍子,旁边的莫北河终于是动了,上前箍住了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宋清泞趁机又揍了他好几下。

莫北湖怒吼:“三哥,你帮这个女人不帮我!”

莫北河面上难得的很是凝重,严肃道:“四郎,我也觉得你今日应下林媒婆,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其他三人齐刷刷的抬头看他,这虽然是一句很平常很普通的话,换谁说都再正常不过,可从莫北河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感觉有些奇怪。

莫北河在家就是一只鹌鹑,以往莫父莫母和莫北海还在的时候,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他们拿主意。

而莫北河,表达自己观点的次数几乎没有。

“三哥,我哪里冲动了!”莫北湖不服。

“这张家乃云石镇最富裕的人家,他们平日里向来眼高于顶,不喜与贫寒人家来往。今日突然上门同你提亲,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宋清泞诧异,看来莫北河也不完全是一棵朽木啊,至少这事比莫北湖和闵秋果看得还明白些。

“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不就是看中了二哥的才学,心里笃定二哥往后肯定能有大作为,这才跑来我们家提亲呗。”

莫北河摇头:“云石镇下头有十个村子,每个村子都有几个读书人,同是秀才身的有五个,虽然你二哥已经定了亲,那其他几个秀才也都定了亲不成?张员外为何就偏偏选中了你?”

“况且,云石镇上有一位张姓的秀才,从小就才名远播,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他们为何不跟张秀才提亲?”

宋清泞看向莫北河,满脸赞许,见着莫北湖还不服气的要争辩,她忙先开了口:“我觉得三郎说得极有道理,于张家那样的富贵人家来说,莫家虽然出了两个厉害的读书人,但你们大哥早逝,你们二哥现在虽说有了秀才的功名,但往后是否真的能考中举人考中进士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总之,以现在的条件来看,莫家并不是张家最好的选择。”

莫北河见宋清泞一脸赞赏的看着他,这着实让他感到很惊喜。

原来,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胸口的位置竟然是如此这般的舒爽。

闵秋果见着自家相公眼里的激动,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也为他的转变感到高兴。

莫北湖见他们都这般说,便沉默了,,其实他刚刚应完林媒婆就后悔了,但他不可能承认的。

他自己可以默默后悔,其他人没有资格教训他!尤其是宋清泞这个莫家的外人!

......

宋清泞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懒得再打他,这事还不知道要如何善了。

她将堂屋里头冷掉的菜又端去灶房热了一遍,等大家吃完晚饭,各自回房洗漱了一番就睡下了。

夜里,天空突然就刮起了狂风骤雨,大滴的雨点砸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清泞睡得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窒息,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那种感觉就像身上压了千斤顶一般。

她靠着潜意识的意志努力挣扎,良久,终于是挣脱了束缚,猛地睁开了眼睛。

宋清泞左右看了一眼,大口喘着气。

借着窗外的朦胧月光,能看出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竟然是做噩梦了,怎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是因为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各种劳心劳力太过疲惫的缘故?。

宋清泞来回翻了几个身,再次沉沉睡去,后半夜没有再做噩梦。

等她早上醒来,雨还没有停,断断续续的反复下着,持续了好几日。

这几日莫家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每天做一日三餐,家中那些琐碎的活也都她包了。

闵秋果则负责给两个孩子做衣裳纳鞋子,给孩子做完,又给莫北河做,后面还排着宋清宁和莫北湖。

宋清泞绣过十字绣,可这个朝代的绣活与十字绣相比,难上太多,看着就费劲,她不乐意去做,便只能交给闵秋果了。

至于莫北河,这人可真的对种田执着的很。即使阴雨绵绵,也完全不能阻挡他每日穿着蓑衣扛着锄头往田里跑。

莫北湖回云花村后,发现原本的小伙伴早已经与他生疏了,也各自重新有了小圈子,他插不进去。

要是留在家面对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也挺无聊的,所以,这几天都不用谁提,他很自觉的跟着莫北河往田地里跑。

而连着几天,张百万和林媒婆那边却没了动静,也没人过来安排莫北湖和那张小娘子见上一面,就好像从来没有过提亲一事般。

难不成是反悔了?还真有这可能。

这让宋清泞微微放下了心。

想想也是,毕竟人家张小娘子貌美如花,想娶她的人都能绕云石镇两圈,她如何能看上莫北湖这个毛头小子,或许来莫家提亲并不是张小娘子自己的意思。

还别说,真的被宋清泞给猜到了。

云石镇广雀街中心,一座宏伟雄壮的三进大宅子里,传出女人的哭泣声。

只见一身着褐色绸缎的貌美妇人仰面痛哭,虽上了年纪,哭的依旧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