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元年七月,骄阳如火,长安城中,风云变幻。
霍光尊立武帝曾孙刘询为帝,是为汉宣帝。
宣帝初登大宝,心中对刘贺仍有忌惮。
刘贺者,昔为昌邑王,后登帝位,然不过二十七日,便被废黜。
其性放纵,行事乖张,遂致失位。
如今居于旧地,虽已无昔日之权势,然其存在,仍令宣帝心有不安。
时光流转,至元康二年。
山阳郡,原昌邑国之地,太守张敞奉命治理此地。张敞此人,心思缜密,为官勤勉。
一日,张敞巡视境内,见百姓谈及刘贺,言语之中,多有畏惧与不满。
张敞心中一动,决意深入了解刘贺之现状。
张敞遣人暗中查访,得知刘贺自被废后,深居简出,行为怪异。
其府中之人,亦多有神秘之处。
张敞思忖良久,决定亲自前往刘贺居所一探究竟。
张敞来到刘贺府外,只见府门紧闭,院墙高耸。
门外有侍卫把守,神色肃穆。
张敞上前,表明身份,求见刘贺。
侍卫入内通报,良久,方出来回复,言刘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张敞心中疑虑更甚,然不便强求,只得离去。
此后数日,张敞继续派人打探刘贺之情况。
终得诸多详情,遂逐条向朝廷汇报。
奏书中言:“刘贺形同白痴,天性暴虐,不见仁义。
其居处荒僻,府中之人行为诡异。
昔日为帝之时,荒淫无道,今虽被废,然其心未必悔改。
此人若不加以约束,恐生祸乱。”
宣帝览奏,心中稍安。
然仍不敢掉以轻心,遂遣使者前往山阳郡,暗中监视刘贺。
使者回报,言刘贺确如张敞所言,行为乖张,不足为惧。
宣帝由此知刘贺不足忌惮。
元康三年三月,春风拂面,长安城中,繁花似锦。
宣帝下诏,封原昌邑王刘贺为海昏侯,享四千户食邑。
诏书中言:“刘贺虽有过,然朕念及宗室之情,特封尔为海昏侯。然尔不可再参与宗庙祭祀之礼仪活动,当自省改过,以保侯位。”
刘贺接诏,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年,自己贵为昌邑王,后又登帝位,如今却被封为海昏侯,远离京城,心中不免失落。
然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得遵命前往封邑。
刘贺带领家人及随从,踏上前往豫章郡海昏县之路。
一路之上,山川秀丽,风景如画。
然刘贺无心欣赏,心中满是惆怅。
行至海昏县,只见此地山水相依,民风淳朴。
刘贺来到侯府,见府宅虽不如昔日昌邑王府之宏伟,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刘贺心中稍感慰藉,遂命人安顿下来。
几年后,刘贺在海昏侯府中,日子平淡。
然其心中,始终对昔日被废之事耿耿于怀。
一日,刘贺偶遇原豫章郡太守属下孙万世。孙万世见刘贺,心中感慨,言语之间,提及刘贺昔日之事。
刘贺一时冲动,妄言后悔当初被废。此事传入宣帝耳中,宣帝大怒,诏令削去刘贺三千户食邑。
刘贺得知此事,心中懊悔不已。
然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只得在海昏侯府中,闭门思过,度过余生。
神爵三年,岁在己亥。
豫章之地,海昏侯国。
是年,刘贺薨逝。
侯国之中,一片哀戚。
刘贺一生,起起落落,历经王、帝、侯之位,终归于尘土。
刘贺历经沧桑,至其暮年,面容憔悴,双目之中,尽是沧桑之色。
其性虽曾放纵,然历经波折,亦有悔悟之时。
在海昏侯国,刘贺常独坐于庭中,思及过往,心中感慨万千。
或忆起昔日在昌邑为王之时,纵马驰骋,意气风发;或思及短暂称帝之岁月,荒唐之举,致失位被废。
每念及此,皆长叹不已。
刘贺既逝,未几,其子刘充国、刘奉亲亦相继离世。
豫章郡太守寥闻之,上奏朝廷,言此乃天意,当断绝刘贺爵位继承人。
寥之奏疏曰:“海昏侯刘贺,昔为昌邑王,后登帝位,然荒淫无道,被废为侯。
今贺薨逝,其子相继而去,此乃上天之意,示大汉不可再续其爵。
臣奏请陛下,撤销刘贺之封邑,以正国法。”
宣帝览奏,沉思良久。
念及刘贺昔日之过,遂准奏,撤销刘贺之封邑。
海昏侯国,一时人心惶惶。
时光荏苒,至元帝继位,初元三年。
长安城中,繁花似锦,宫殿巍峨。
元帝仁厚,思及刘贺家族,心有不忍。
乃下诏再次封刘贺之子刘代宗为海昏侯,是为海昏厘侯。
刘代宗者,容貌端庄,性恭谨。
闻诏,感激涕零,拜伏于地,曰:“陛下仁德,念及吾父之过,仍封臣为侯。臣必当恪尽职守,以报陛下之恩。”遂带领家人,前往海昏侯国就封。
刘代宗至海昏侯国,见昔日封邑,虽历经变故,然仍有一番气象。
百姓闻新侯至,皆欢呼雀跃。
刘代宗励志图强,治理侯国,百姓安居乐业。
刘代宗传位给儿子海昏原侯刘保世。
刘保世性聪慧,善谋略。
在其治理下,海昏侯国日益繁荣。
刘保世传位给儿子刘会邑。
刘会邑年轻有为,胸怀大志。
其承父祖之业,继续治理海昏侯国。
至东汉光武年间,刘贺后代子孙仍然是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