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起身离开了病房,陈伟又把陈恒叫进去了。
陈伟说:“你把陈屿的人藏起来了?”
陈恒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淡淡道:“他不是陈屿的人。”
“是不是不重要,”陈伟说:“把那个人的地址给陈屿,最好是你把人带给他。”
陈恒眼眸垂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半晌后他说:“不可能。”
陈伟双目一凝,“为什么?难道你想用那个男人对付陈屿?”
“不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陈恒没有再开口了。
“你把人交给陈屿,你们两兄弟就别在斗了,我老了……”
“没办法再在你们中间调和,你把那个人的下落告诉陈屿,你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陈恒拿起了一个果篮里面的苹果,用水果刀削着,“不可能。”
陈伟皱着眉,忽然瞪大眼睛,“难道你也喜欢那个姓段的?”
“他叫段云河。”陈恒意味不明地接了这么一句。
陈伟冷哼一声,“真有意思,一个男人居然迷住了我的两个儿子,陈屿愿意为了他放过你,你居然宁愿死也不暴露他。你清醒一点,你的命重要还是他重要?你以为陈屿不杀你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还活着,我死了他会放过你吗?”
“陈屿想要我的命,来拿就是,”陈恒说:“但是我不可能告诉他段云河的下落。”
实际上除了邢亦修没有人知道段云河的下落,陈恒没有主动去问段云河的地址。
“你和你妈一样,心太软。总是弄不清自己想要什么,最后什么都被别人捷足先登。”
刀尖一顿,原本连着的苹果皮掉了,陈恒猛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别提我妈。”
这还是第一次陈恒用这种语气跟陈伟说话,陈伟沉着脸,“你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能眼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陈恒冷笑,“早知道有今天,你又何必把陈屿接回来,又何必让我们两个斗?现在你倒是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
陈伟苦笑一声,“如果我还能活十年,一定可以想到办法平衡你们的关系,但是我最多也只有几个月可以活了。我承认我现在后悔了,你们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棋子……包括你母亲,还有小乾的母亲,我都对不起她们。”
陈恒神色复杂,他妈妈跟着陈伟几十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句对不起。
“但是我不后悔,”陈伟说:“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陈恒微微动容的神情一扫而空,转而变得冰冷,这才是陈伟。
“我和陈屿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陈恒说:“就算我被他弄死了,也是我棋差一着,不怨别人。”
病房外,陈乾偷偷的瞄着陈屿,但是不敢和陈屿搭话,他记得陈屿刚回家的时候,他还捉弄过陈屿。
那个时候陈屿转到了他的学校,陈乾在学校有些号召力,身边一堆纨绔,他指使那些人针对过陈屿。
原本他以为陈屿是穷地方长大的绵羊,可以随便他搓圆捏扁,但是当知道陈屿把那些人都收拾了之后,他才知道陈屿和他不一样。
正在陈乾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恒拉开病房门走了出来,他看着陈屿,说:“段云河的下落我不可能告诉你,死了这条心。”
陈屿并没有意外是这个结果,他垂眼看着陈恒说:“那你可得把他藏好。”
陈乾没听懂两个人在说什么,他不认识段云河,只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对,空气中都是火药味,一点就炸。
陈恒勾唇笑了笑,“一定。”
…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空气在升温,段云河不怎么出门了,每天就躺在屋子里吹空调,有时候会抽空给他爸妈打个电话。
长河镇人少,也没什么娱乐设施,段云河待久了还是觉得有些无聊,唯一的社交就是王一星时不时的联系他,请他出去喝杯茶。
茶房里,王一星对段云河说:“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呢?”
段云河自己也不知道,预计的是两个月,“可能两个月,可能更久。”
王一星点了点头,“这样啊,不过这里确实没什么玩儿的,你要不要去我学校参观参观?”
“可以进去?”段云河问。
“可以,”王一星说:“我跟门卫说一声就行了,你上次不是说无聊吗?可以去学校图书馆借几本书,没事干的时候看一看。”
就这样段云河和王一星一起进了学校,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是上课时间,学校里非常安静。
宽阔的道路,路旁是绿色的高大树木,学校只有四百多亩面积不大,但是绿化设施还不错。
从图书馆出来,王一星眼尖地发现有三个人要从图书馆旁边的围墙翻出去。
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中间那人的裤腿,吼道:“庄铭,给我下来。”
庄铭和旁边的费俊、钱多对视了一眼,认栽一般地从墙上下来了。
庄铭拍了拍沾灰的手,“下来了。”
他瞥了一眼王一星旁边的段云河,怎么这两个人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