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河和孙宁远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失控打人。
陈屿说:“你问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陈屿把问题推给了孙宁远,至于怎么解释就是孙宁远的事了。
段云河盯着陈屿的脸,陈屿皮肤白,被打了一拳嘴角有些青紫。
收回目光后,段云河把抽屉里的伤药拿了出来,“先上药。”
陈屿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递药给他的段云河,“哥,你帮我涂一下,我自己看不见。”
段云河没有问陈屿为什么不去浴室,他坐在了陈屿旁边,“转过来。”
陈屿转过身面对着段云河,段云河挤了一点白色的药膏在棉签上,低头垂眸帮陈屿涂药。
两个人距离有些近,陈屿能够清楚地看到段云河眼皮上棕色的小痣还有他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
段云河倒是没注意陈屿的眼神,只感觉陈屿的呼吸好像变快了。
“很痛吗?”
陈屿摇了摇头,“不痛。”
段云河涂好药将棉签扔进了垃圾桶,他发了个消息给孙宁远问他怎么回事。
孙宁远那边倒是很快回信息了,“陈屿没有告诉你什么?”
段云河回复,“他应该告诉我什么?”
孙宁远那边过了几秒回复,“我来的时候喝了点酒在你沙发上睡着了,刚才陈屿回来问我你去哪里了,被他吵醒了吵了几句脾气有些没忍住动手了,帮我跟他道个歉。”
段云河看着孙宁远的解释,皱了皱眉,这解释看着有些牵强,但是除此之外好像陈屿和孙宁远之间也没有大到要动手的矛盾。
他把消息拿给陈屿看,“就因为这个?”
陈屿扫了一眼消息,“没错。”
段云河说:“改天我让他请你吃饭给你道歉。”
“不用了,”陈屿说:“他是你的朋友,小事情我不在意的。”
陈屿的眼睛很漂亮,不,应该说他整个人都特别好看,当他带有感情色彩注视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不沦陷,此刻被他注视的段云河虽然不至于沦陷在他的眼神里,但也觉得陈屿的话很让人慰贴。
段云河抬手揉了揉陈屿的脑袋,说:“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他会保护陈屿,就像保护段云离一样。
陈屿眼神暗了暗,段云河眼中又出现了怀念的神情,又因为他想起段云离了吗?
另一边孙宁远坐在诊所里,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了桌上。
赵凌把绷带缠好后,挑了挑眉,“怎么生这么大气?”
孙宁远在外人面前是完美的富二代,有钱不乱搞,性格也不错,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还算温和地回答:“没什么。”
赵凌也不再问了,“包扎好了。”
孙宁远起身就要离开,赵凌叫住了他,孙宁远疑惑地看着他。
“你还没给钱。”
孙宁远:……
…
还没有等到大年十五,段云河就匆匆回了段家。
因为江苓发消息告诉他段长海生病了。
别墅大门口,段云河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就开了,管家张伯红着眼睛看着段云河,“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段云河问:“张伯,我爸呢?”
张伯说:“老爷和夫人都在客厅等着你。”
尽管此刻段云河已经意识到或许段长海并没有生重病,江苓只是为了让他回来找了个借口,但段云河还是穿过花园进了别墅客厅。
客厅沙发上坐着段长海和江苓,段长海表情严肃,脸色倒是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好,只不过他头上多了许多白发,明明只是几个月不见,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十岁,旁边的江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眼神黯淡无光。
江苓看到段云河进来之后站了起来,“云河,你终于回来了。”
段云河问:“爸怎么了?”
江苓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你爸昨天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上来了血压有些高。”
段长海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还知道回来。”
江苓回过头瞪了段长海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呛段云河。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段云河推开了江苓的手。
江苓说:“你要去哪儿?你不在家里待着你要去哪里?”
段长海说:“从国外毕业这么久,什么事都不干。我以前告诉你生意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你都忘了?好,你要走就走。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段云河没有因为段长海的话生气,从小段长海对他的教育就是时间就是金钱,要用有限的时间创造无限的价值,段云河和他的价值观并不一样,段云河懒得反驳。
“你少说两句,儿子才回来你又逼他,你是真不想他留下来真的要让他一直在外面你才满意吗?”江苓怒目瞪着段长海。
段长海铁青着脸不再说话了,江苓转过头对段云河说:“云河,回来了就别走了,爸爸和妈妈都很想你,你就留在家里吧。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你爸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昨天身体很不舒服才去了医院。”
段云河说:“公司里还有大伯、二伯在,可以把业务交给他们做。”
江苓急迫地说:“难道你真的打算不要段家,不认我不认你爸了吗?我和你爸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难道你还要让我们再失去一个儿子?”
一番话下来江苓说着说着先哭了,“云离死了,难过的就只是你吗?我和你爸不难过不心疼吗?段云离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死了我就不痛苦吗?你爸表面上不说,但是他也自责,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白头发多了一半,”
段云河神情淡淡,“后悔能让段云离回来吗?”
江苓被这句话伤到了,有些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段长海站了起来,“啪”地给了段云河一巴掌,“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难道还不能教训几句?要说怪也怪你让段云离和那个邢家人认识,如果不是他,段云离怎么会成同性恋?”
段长海的力道很大,段云河的脸火辣辣地痛,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漠然地看着段长海。
他的眼神让段长海有些心虚。
江苓说:“你打云河做什么?当初不分青红皂白骂云离本来就是你的错,就算他是同性恋又怎么了?不还是我们的儿子!过年的时候你不还在自责后悔,怎么现在儿子回来了你又活回去了,不肯承认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