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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惨叫来得猝不及防,吓得桑榆怔了怔,抬头去瞧外面,许长安已经先她一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楼梯间水泥门框边。

不多时,许长安发出“我草”的一声:“陈老师怎么回来了!”

桑榆小声问:“陈老师是谁?”

许长安还在探头:“就是守图书馆的那个老师!”

许长安瞧完了,嘶嘶哈哈地挪到桑榆旁边,道:“完了,现在我们的‘鬼’换人了。”

桑榆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换人了?”

许长安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只觉手感不佳,薄薄的一层皮,没几两肉:“因为现在我们要躲陈老头了。”

很微妙的瞬间,许长安换了一个称呼。桑榆想了想,想起借着冷白的光窥见陈老师那布满褶皱的皮肤……的确年纪是有些大了。

“你以前是受虐待还是挑食啦,怎么瘦得只有一副骨架子。”许长安咕哝了一句,随后继续说正事,“刘晴明不会把我们供出来的,接下来就要凭自己本事,看看能不能躲过陈老头的火眼金睛啦。”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模糊地对话声,刘晴明扯天扯地,眼观鼻口观心,就是不看陈老头。那老头被气得要死,质问他不顾同学安慰,刘晴明扯着嗓子:

“老师,真没有啊,溜进来的只有我和林霜水,你不是遇见他了吗?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陈老头显然不信:“还撒谎!你当我没听见铃声呀?肯定是在做什么游戏,我还看见小姑娘的发绳丢在桌子上了!”

刘晴明闭上眼睛:“老师,那是我的。”

陈老头更生气:“你还和女同学处对象?不仅处了还带她来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很危险的!这栋楼除了一楼都不应该来,连个护栏都没有,要是摔下去了,你们自己怎么办?你们的家人怎么办?学校又怎么办?”

刘晴明低下头,也不扯了,摆烂道:“对不起。但这里确实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陈老头一手电筒拍在他身上,并不痛,但学生对老师天生的畏惧让他缩了缩脖子:“我一楼开门了,把班级学号告诉我,然后自己下去回寝室,你们班主任不管管你们还翻了天了!”

刘晴明沉默了一会,报上了隔壁班某个非常讨人厌的校霸的学号。他报完就被放走,他抬头瞧了一眼楼上,希望剩下那四个人能不被抓住。

不然这么多人,要真全被抓包了就连扯谎都做不到了。他们班主任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是谁和谁,到时候通通通报批评,想想就酸爽。

陈老头拿着手电筒,慢慢上了楼。

许长安又躲回原来的地方,桑榆依旧没动,但总觉得萦绕在鼻尖的那股怪味越来越重,刺激得她皱了皱眉,寻思着要不要换个地方。

但手机群里,刘晴明的信息发完,李长诗便发言:“他直接往五楼去了!”

许长安不可置信:“啊?他都不打算搜一下其他楼层吗?”

郑冠廷默默道:“他眼神不好,三四楼扫一眼就算,根本没细看。”

毕竟三四楼四面空荡荡的漏风,夜色倾泻进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躲人的样子。

陈老头又不像刘晴明,清楚知道他们的位置,因此先来了最有把握的五楼。

桑榆歪着头看手机,她所在的位置其实并不宽广,她本来想换位置,但陈老头速度不算慢,估计等她一出来就会立即被抓。

桑榆沉思了一会,到底还是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忍受着那股味道,活当自己的嗅觉死了。

那不算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桑榆再放缓呼吸,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声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手电筒的灯光扫过来,路过了一只露出糜烂红色的老鼠尸体。

“都出来。”陈老头道,“我知道你们躲在这里!还躲?这种地方你们就不应该来!现在的小孩子,探索欲强不是坏事,但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学校不让你们来这里!”

周围静悄悄的,许长安没有应声,桑榆在喉咙里即将伴随着习惯脱口而出的应声压回去,屏息凝神,注意着陈老头的动向。

说起来,刘晴明被遣走,这场游戏也不知道算不算还在进行着……

并且到现在,游戏的另一个要求,桑榆还没有遇见过。除了不能第一个被抓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似乎并没有的。

不过那股味道……

怎么似乎越来越重了?

半晌没有人回应他,陈老头狠狠叹了一口气,骂道:“真是群小兔崽子!等着,我把你们一个一个抓出来,到时候你们就完了!”

老师放狠话,学生一般很快就会乖乖投降可惜这不是一般的相处情节,一旦自己跳出来自首,迎接自己的大概就是班主任的大逼斗了。

陈老头慢慢走近,桑榆又往里藏了藏,到底没忍住把手机放回口袋,腾出手来捏住鼻子,以防那股味道过度摧残自己的嗅觉系统。

五楼回响着陈老头的脚步声,他的手电筒不断晃着,黑暗的环境忽明忽暗,那些秽物不断闪现,昭示着这里环境的恶劣。

那些工人离开了,学校领导也深深锁上前往二楼的大门,不再过问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五楼像一个破旧的出租屋,堆着主人各种各样的东西,并且长期懒得打理,东西越堆越乱。

陈老头似乎在很小心地躲开蒙灰的家具和一地狼藉,不断地往里搜索着。许长安似乎藏得很好,桑榆隐约估摸到他路过了许长安,却没有发现她。

陈老头眼神不好。

但她躲在这里,是为了随时找机会和“鬼”秦王绕柱,但现在,只要被陈老头看见,她就输了。

陈老头越走越近,桑榆咬了咬唇,开始思考要怎么办。

她所在的地方昏暗,手电筒的灯光一直在晃,但却晃不到她,与她擦肩而过。

陈老头终于站到了她面前,与她隔着有

一个破旧蒙尘的红木柜子。

桑榆深呼吸一口气。

陈老头忽然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