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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怔住:“......什么?”

“果然是你啊!”林丽娟疯狂后退,指着她的鼻子痛心疾首,“你这个女娃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不要过来,警察就在那边,我喊了喊,我可喊了啊!!”

“您误会了......”桑榆一瞬间也觉得最近有点头疼,她叹了口气,“我不是杀人犯。无论是刚刚在录像里还是大家都起来只好,我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啊。”

“那你拦我干什么?”林丽娟一脸警觉,“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

桑榆欲言又止一阵,然后低声说:“我只是想告诉您,这个时候落单很危险。但......”

我没有证据。

说起来,上次那些人之所以会信任她,都是因为到了生死关头,信她与不信她,区别已经不太大了。而眼下这种情况,死法扑朔迷离,她站在那里,也只是一个总说怪话的年轻人。

但是。

等到人都死了再回首,就太晚了。

桑榆抬头还想再劝,但林丽娟已经趁着她神游天外的这段时间跑没了影。在昏暗的天地间站了一会,桑榆裹着衣服,慢慢走回了江泷他们所在的地方。

“为什么她能走我不能走?你们什么毛病,针对我是吧?”

还没靠近,喊声就钻进了耳朵里,桑榆远远看去,起争执的果然是庞博文和两位警官。

江泷一脸不耐烦:“你是想怎么样?难道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么?”

柳莫淮语气平和一点,但也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庞先生,现在一切都不明朗,您呢,在我们的名单上,还请先不要自己行动,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我们还要浪费人力物力去找你不是?”

“什么名单?”庞博文恶狠狠道,“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扣在这里,什么疑罪从无,我现在怀疑你们是假警察!”

江泷冷声道:“谨言慎行。到时会给你们造成的损失进行合理赔偿。”

他们身上有些骚动的人听见这番话,也渐渐平静下来,如果只是耽搁几天,还能拿到赔偿那当然是何乐而不为。死人的事情已经被他们抛到脑后,现在一个两个乖巧得不成样子。

“你也不想我们做出些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吧。”

柳莫淮揉揉眉心,对桑榆乖乖回来的行为万分欣慰,“行了各位,我之前问过郑大爷,镇上有旅店,我们去那里暂住,等水退或者桥通车,我们再走。”

现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几人趁着还未落雨,迅速奔走在街道上。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气不好,沥青路面上没有多少人,两侧门窗紧闭,偶尔有一两个孩子的哭声,除此之外,风声猎猎。

镇上唯一的旅店,离郑大爷的家并不远。不过两三千米的路,却硬生生走了近一个小时。

路上要求歇脚的人太多,江泷思索了片刻,和柳莫淮打过招呼只好先行去订房间。等到他折回来,柳莫淮被闷热的天气折腾出一身汗,万般无奈地向他招了招手。

一阵拖拖拉拉,中午时,所有人都进了旅店。

店实在是不大,也没什么客人,为了备他们这些人的饭菜,一直忙活到近一点,七八人都快饿死了,服务员才满脸是汗地跑过来,告诉他们可以去吃午餐了。

一顿饭,吃得在座的人各怀心思。尤其是其中四人,庞博文眼神乱飘,江泷时不时抬头注意他,桑榆吃得心不在焉。

下午的时候,一场暴雨再次坠落,雨声浩大,激起一阵难闻刺鼻的味道。没人愿意出门,庞博文吃完就火急火燎地起身要回房间,江泷瞥他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拦。

柳莫淮喝了口茶:“安排妥当了?”

江泷:“二楼的房间,窗户全部都是封死的,只要大门能走人,他走不了。”

柳莫淮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桑榆,笑道:“姑娘,你盯着我们看很久,有什么想说的吗?”

桑榆把筷子放下:“......今天晚上,可以看看444号末班车有没有来。”

柳莫淮:“桥都塌了,还要怎么来?”

桑榆顿了顿:“你真的有看见桥塌了吗?”

江泷冷冷看她:“你是想说我们无聊到编一个谎出来吗?”

桑榆摇头:“我不知道。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话,那么电话那头的人,会不会骗了你们?”

江泷蹙起眉,柳莫淮连忙把他按住,道:“姑娘,我们办的是公事,这种事情,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而且......”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不是说我们走不了,这话是灵验了。可你怎么又开始质疑了?”

桑榆忽然保持了沉默,好半晌才轻声开口:“因为我在想,今天晚上444号公交车到底会不会来。”

“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柳莫淮叹了口气,似乎一点也不想再和桑榆人云亦云下去,“姑娘,问你句实话,你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探险。”桑榆怔了怔,答道,“来找......有关于余光的事情。”

探险这个借口,最开始是柳莫淮他们用来糊弄人的,如今听桑榆也这么说,反倒有几分想笑。因为当时的桑榆,对于探险这一词表现出来的震惊可不是假的。

但她的后半句,却让两个人对视一眼。柳莫淮问道:“余光,怎么又有他的事情?”

“如果要我来说,那就是一切都因为他而起。”桑榆避重就轻,把脑子里划过的那个名字死死按进水底,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余光,“每一件奇怪的事情有象征的含义,我身上的雨水已经干透了,但那个味道依旧还在。”

江泷:“你没洗澡那个味道依旧留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柳莫淮打着哈哈:“咳,别在意哈。所以那么当时淋到的,真的只是雨?”

桑榆肯定点头:“当时只淋过雨,我确实没有机会洗澡,一个晚上过去只好,我就像浑身沾着血腥味一样,我只是轻微淋到,更别提其他的人......”

她的话语被忽然吹来的冷风打断,三个人齐齐看向风吹来的方向,旅店的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