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容婕妤这么一说,清漓和清露也都慌了起来,连忙同样命令轿夫们走快点。
原本按容婕妤的位份是不可以坐轿舆出行的,是皇后看她怀孕请安辛苦,这才特赐了四人抬的宫轿给她使用。
可是这四人抬的宫轿如何能比得上八人抬的仪舆?!再加上容婕妤已经怀胎六个月了,容婕妤现在一个人已赶得上别人两个人的体重了,又沉又要快走,轿夫们都暗暗叫苦。
保证了快,那就注定保证不了稳,急得清漓和清露不禁脸色大变地对着那些轿夫又喝又骂,声音都传到花芜的耳朵里了……
玉瓶回头看着在后面因为紧追不舍而颠簸不稳的宫轿,心里隐约明白了自家娘娘的用意,不禁红唇一抿,小声叮嘱让仪舆的轿夫走得越发的快了……
花芜自是感觉到了身下的仪舆速度再次加快,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听到后面的尖叫声,笑得越发的开心了。
……
花芜到时,果然满宫嫔妃们都到了,连女主楚惊月都到了。
不过,花芜的位份在这儿,而且,又没有迟到,虽说是最后一个来的,但别人也挑不出什么。
可容婕妤就不一样了……
花芜在进来时,甚至听到了几位低阶嫔妃们的抽气声和她们的窃窃私语,“容婕妤居然还没到?!”“这也太胆大了吧?”“这有什么?!人家现在肚子里有个金疙瘩,谁敢治她的罪?!谁又能奈她何?!”
语气酸得像倒了一缸的酸。
花芜听了个清楚,脸上带着恰到好笑的微笑,由金盏、玉瓶扶着缓缓走到皇后身前,行三跪九叩大礼,声音娇软清脆:“臣妾宸贵妃花芜,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今天的皇后冯元蘅似也是盛妆打扮过,正红色织金凤袍,衣摆曳地,金线绣制的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头戴九凤珠冠,整个人越发的端庄雍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国之母的威仪。
“宸贵妃免礼!”
皇后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温和,可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花芜觉得皇后叫起的速度慢了一些。
“谢皇后娘娘。”
花芜在金盏和玉瓶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皇后之下第一人的位置上。
还记得初入宫时的花芜在给皇后见过礼后,还要给那时的皇贵妃、妼贵妃、淑妃、平妃等人见礼,一圈下来,她人都晕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坐下来等着别人给她见礼了。
因为现在的后宫,除了皇后,她最大!
花芜摸着自己修剪得干净漂亮的粉色指甲,笑眯眯的,目光落在了妼妃楚惊月的脸上……
妼妃楚惊月瘦了。
以前的妼妃楚惊月人就很是苗条,听说因为喜欢寒梅的瘦骨,所以对自己的体态要求极严,再加上她总是面目清冷,久而久之外人便赞她如冰雪般洁净,皎皎如月般孤寒,实乃京中第一贵女。
可现在的楚惊月瘦削得吓人,脸颊无肉,原本美好的容貌此时竟显得有几分刻薄。
见花芜笑眯眯的看着她,楚惊月削瘦的脸不由闪过一丝怨毒,她死死的盯着花芜,那模样恨不得能将她剥皮泄恨。
坐在她下首的瑾妃也同样目光不善地看着花芜,眉眼满是不屑。
其它的如柔妃、平妃和端妃等人都已恭敬地起身,只等妼妃和瑾妃起身,好一起给花芜行礼问安,可这二人却迟迟不起身,神色清冷又孤高,好似给花芜行礼问安,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情……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紧张。
皇后冯元蘅像是没看到一般,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定力十足。
“皇后娘娘,妼妃和瑾妃似是腿脚出了问题,您还是给请个太医给看看吧,若是耽误了可不好了……”
花芜眨了眨眼睛,转头和皇后冯元蘅,语气透着关切。
原本皇后冯元蘅不准备插手干预,可是,花芜都已经将问题丢到她脸上了,她若是再避而不究,那就是她的失职了。
“妼妃、瑾妃,该向宸贵妃行礼问安了。”
皇后冯元蘅瞥了妼妃楚惊月一眼,淡淡道。
这一天……她也等了很久了!
楚惊月不是一向都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自恃是女帛星,甚至连她这个一国之母都没有放在眼中吗!?
那现在,她便向她一向最看不起的商户女行礼请安吧!
她自诩出身安国公府,是一等一的贵女,如今却要向往日里她最瞧不起的铜臭商户女下跪……这简直是太让人痛快了!
皇后冯元蘅端起手边的茶盏饮茶,遮掩起她微微翘起的唇角。
妼妃楚惊月和瑾妃赵幼梧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公然违抗懿旨,是她们不敢的,尤其是瑾妃赵幼梧,她还有家人在朝中任职,若是落下一个狂悖的名声,是会祸及家人的。
因此,瑾妃赵幼梧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白着一张脸,缓缓站起……
妼妃楚惊月见瑾妃赵幼梧不能站起了身,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的不甘与屈辱如潮水般翻涌,可她如今在朝中已再无助力,皇上又早已不来看她……
她今天只能忍下这屈辱……
花芜!
原本她是不想麻烦萧璟他们的,因为她爱的是萧凛,可是,这一切都是花芜逼的……
今日之辱,它日必报之!
心中这样想着,妼妃楚惊月才缓缓站起了身,与其他嫔妃一同向花芜行礼。
“臣妾等参见宸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莺声燕语,环肥燕瘦。
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呢。
花芜看着清一水儿的美人儿,不禁笑弯了眼睛,“诸位姐妹,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吧……”
至于夹杂在其中一道、两道……嗯……或者是三道、四道的嫉恨目光,花芜完全不在意。
花芜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众嫔妃谢过,纷纷落座后,皇后盯着花芜,浅笑道:“妹妹如今这气色真好,看样还是行宫的风水好,竟将妹妹养得如此娇美如花,容貌更盛往昔……”
皇后冯元蘅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不禁都落在了花芜的脸上。
皇后没有说错,这花芜越发的美了。
以前的花芜容貌也是美的,只是美中还带着一丝羸弱之气,让人忍不住怜惜。
可现在的花芜宛如一朵盛放的海棠,美得张扬妩媚、娇艳欲滴、夺人心魄……
真真是个狐媚子!
怎么就没病死在外面呢?!
众人眼中的嫉恨,让花芜笑得越发的妩媚娇艳了。
“刺啦”一声,花芜听见好像谁没忍住撕碎了帕子,正当花芜想看看是哪个沉不住气的,却见外面一阵喧哗,只见清漓和清露两人扶着大肚子的容婕妤,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宸贵妃!你竟这般狠毒?!”
“若是我家主子肚子里的皇子出了事儿,你担当得起吗?!”
清漓一进门,便红着眼圈大声指责起来,她的声音因愤怒和紧张而颤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