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爹!爹!您救救我!救救我!”
“我还不想死啊!”
“我还这么年轻!”
“那个秦昭不过一个小吏,凭什么让我一个国公府的公子抵命啊?!”
“我姐呢?!”
“他不是宠妃吗?!皇上不是最喜欢她吗?让她给我求情……”
“她是不是已经给我求过情了?!”
“那我为何被关在这里?!”
“她真没用!废物!”
“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都是废物!都没用!”
楚怀德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涕泪横流,歇斯底里地绝望嘶吼着,随后,他一脚踢翻了面前一桌精致的酒菜,碗盘碎裂,杯盘狼藉,菜散落得满地都是。
这是他的断头饭!
明天,他就要被拉到刑场上砍头了!
此时,楚怀德心中充满了绝望,他害怕了。
他还如此年轻,出身尊贵,姐姐是最受宠的贵妃,他家有权有势,不过就是打死了个不长眼的小吏,他怎么就要死了呢?!
监牢外的安国公楚坞早已泪流满面,心如刀绞,眼中全是恨意。
他恨女儿的无用!
他恨皇上的无情!
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用安国公府百年荣耀想要换取他小儿一命,皇上也是不肯。
直到今天,他一切方法都已用尽,却还是救不出怀德。
“怀德!爹爹无用!救不了你!”
“不过,你放心!”
“爹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在黄泉路上慢些走,爹爹会将害你的人一个个送下去陪你!”
安国公楚坞满眼的怨毒,他低声说完后,不忍再看小儿子一眼,狠下心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爹!”
身后是楚怀德慌乱又无助的哭喊,在空旷的天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而绝望。
……
岫云居。
“不行!本宫要去见皇上!”
明天就是弟弟行刑的日子了,听说母亲和祖母都已经病倒在了床上,御医跑了几趟,更是说祖母怕是不行了。
她必须得去见皇上,无论如何,她也要求得皇上放了她弟弟。
妼贵妃脸色苍白,垂腰的长发凌乱,双眼通红,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青芷和青霜何时见过自家主子这样狼狈过?!
她们的主子一直都是淡雅如菊、冷静从容、自有风骨的。
“娘娘!没用的!”
“就您去见了皇上,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青芷抱着自家主子,心疼地说道。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皇上真是好狠的心啊!
明知道自家娘娘有多看重她这个弟弟,可是,却愣是狠着心肠判了自家公子死刑,娘娘病了这些天,也不见皇上来看望自家娘娘。
“那难道要本宫眼睁睁看着本宫的亲弟弟被处死吗?!”
妼贵妃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只觉心中如火烧般焦急与绝望。
她猛地推开了青芷和青霜,站起身,不顾身旁两人的劝阻,快步走向殿门。
她已经决定了,今天她就是将头磕破,也一定要求得皇上赦免她弟弟。
“娘娘!”
青霜尖叫了一声,眼睛流出泪来,哽咽地说道:“皇上……根本没在翠微行宫……您根本见不到皇上……”
什么?!
皇上不在行宫?!
妼贵妃猛地停下脚步,她僵硬地转回身,看着青霜,“皇上去哪儿了?!”
难道,皇上知道她一定会为弟弟求情,所以,躲出去了吗?!
“他……皇上他……”
青霜看了一眼青芷,迟疑地说着。
“青霜!”
青芷连忙喝止住了青霜。
“青芷,你闭嘴!”
“青霜!你说!”
妼贵妃怒喝道。
青芷闻言,吓了一哆嗦,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国……国公爷说……说皇上这几日都不在行宫,陪着……陪着贤妃去民间游玩去了!”
说完,便一头磕在了直,浑身颤抖着,不敢起身。
什么?!
他陪贤妃去民间游玩去了?!
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她弟弟就要被砍头的时候,他却在陪那个贤妃游玩?!
妼贵妃如遭雷击,心中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和恨意。
皇上不是个重享乐之人,以前更是不曾去过民间,定是那贤妃引诱的。
她是不是故意的?!
皇上不在行宫之中,妼贵妃救弟弟的希望彻底破灭。
这一切都是因为贤妃!
是贤妃害死了她弟弟!
“好一个贤妃!”,妼贵妃的声音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恨意与不甘。
贤妃!
贱人!
本宫弟弟若是死了,本宫定然让你偿命!
……
此时,花芜可不知道就因为她贪玩把景弘帝拐出了行宫,妼贵妃对她已经恨之欲狂。
她此时正在拉着景弘帝逛着京城最繁华的市集,两人身着便服,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花芜对一切东西都很好奇,各色小吃、时令水果、胭脂水粉……的买了一大堆,身后的护卫苦着脸捧着大包小包。
花芜高兴得像个孩子,每发现一样新奇的东西,都会兴奋地拉着景弘帝去看。
景弘帝萧凛看着这样兴奋的花芜,很是心疼。
花芜在靖安侯府受到苛待,虽然已经来京好几年,可是,怕是一次都没有逛过京城。
难怪,她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觉得喜欢。
花芜在前面蹦蹦跳跳地玩,景弘帝则是在后面跟,还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偶尔还会被她拉着尝试一些从未尝过的小吃,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甜蜜……
……
“王爷,我们收到消息──景弘帝出宫了。”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们不如……”
一个身着紫花盔甲的男人用手势做了个杀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景弘帝此时身处民间,身边护卫不多,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往常他不是身处宫内,就是身边禁军众多,像这样的机会从来没有过。
不能怪他们心动。
连曜王萧璟也动心了。
他暗中豢养了一批死士,底子干净,悍不畏死。
若是成功了,自然最好!
若是失败了,也查不到他身上。
他说这些日子怎么没在行宫看到景弘帝,原来是微服私访去了。
是去了解京城的勋贵子弟有多无法无天吗?!
白龙鱼服,鱼虾欺之!
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知道他为何会微服出宫吗?!”
曜王萧璟风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薄唇勾出一抹兴奋狠辣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