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的旨意,惊得屋中嫔妃人人面色大变,原本还在对灵婕妤是个短命鬼而幸灾乐祸的众人,此时心中又羡又嫉,目光如箭般落在躺在床上的花芜身上,恨不得将她捅个对穿……还有一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妼贵妃的身上……
想当初你宠冠六宫,独占皇恩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比你更美、更年轻的女子出现吸引走了皇上所有的目光?!
妼贵妃的脸色越是难看,她们心里越是高兴!
只有裕妃担心地看着身边的妼贵妃,扶着妼贵妃胳膊的胳膊都感到了难堪。
虽然,她们都知道这是皇帝故意在捧着灵婕妤。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关心一个婕妤,妼贵妃脸上终究是不好看的,难道这不能等她们走了再说吗?!
妼贵妃此时看着那双交握的手,虽然心里什么都明白,却还是很不舒服,就像心宛如被蜂蛰了一下。
从萧凛进来后,他竟一眼也没有看自己。
以前,无论在何时何地,他的目光都只会落在自己身上,其它人无论打扮得多艳丽精心,皇上也不会看上一眼。
她们眼中此时的嘲笑就像一个个耳光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一般,她们好像在说你也有今天?!浑身火辣辣的感觉让妼贵妃再也待不下去了。
“皇上,臣妾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妼贵妃白着脸,脊背挺直,气质越发冷艳逼人。
裕妃则一脸幽怨地看着皇上,似是在谴责皇上演戏演过了。
众嫔妃的目光又落回到了皇上身上,想看皇上如何反应?
翊坤宫人满脸的紧张,生怕皇上会离开去哄妼贵妃,金盏更是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皇上此时和妼贵妃走了,那满宫嘲笑的人就要变成她们主子了。
妼贵妃一向高傲惯了,想说什么不说什么,想摆脸色就脸色,萧凛也没放在心上,目光微动,刚要说什么……
“呜呜……主子……我可怜的主子……”
金盏嗷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声音之大连房梁上的灰都快要让她震下来了。
主子真的是太可怜了!
她是知道主子在庄子上的日子不会好过,却没想到主子在庄子竟是这般难过,身子都给熬坏了……
靖安侯被夺了爵位,贬为白身了,可真是痛快!
皇上可给主子报仇了!
可是……主子是侯爵之女时,尚有贵人敢祈福到主子头上,现在主子连侯爵之女都不是了,若是没有皇上护着,以后还不得有更多人欺负主子啊?!
呜呜……
皇上刚落在妼贵妃身上的目光,瞬间又被金盏的哭声给引走了。
裕妃看向金盏的目光如刀,似是想要活剐了金盏一般。
她知道皇上的心里还是舍不得妼贵妃难过的,只要她再努把力,将皇上从翊坤宫中拉走,她正要说什么,想将皇上的注意力再度吸引回来时,在这个节骨眼上,床上的花芜眉头动了动,似是被金盏的哭声吵醒,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迷茫……
“皇上,这是在哪儿?”
“我怎么了?!”
花芜一边说,一边吃力地想要起身。
长发如瀑般垂在她的腰间,绝美的脸上满是病态的苍白,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柔弱无力如娇花照水般让人忍不住心疼。
萧凛连忙将人扶起,自然地让花芜依靠在他的胸前,还将人往怀里按了按,才道:“你在给皇后请安时,让赵贵人给你气晕了……”
赵贵人?!气晕了?!
哦对!
她让赵贵人气晕了!
“皇上,赵贵人她欺负我!她竟然嘲笑嫔妾的出身……”
似是想起来了的花芜转身,娇软地控诉着,美眸中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那弱中带凶的模样,似小猫挠心般。
“朕知道了!”
“赵贵人以下犯上,对你不敬,朕已经将她贬到冷宫去了。”
“这样,你满意了吗?”
萧凛大手握着花芜的小手,柔声安慰道。
皇后和一众嫔妃们惊得瞪圆了眼睛。
她们什么时候见皇上如轻声细语的哄一个女人,哪怕是对宠冠后宫的妼贵妃时,也没有如此过啊!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灵婕妤体弱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们都恨不得自己也是体弱多病的。
皇后神色如常、瑾妃眼中滑过一丝黯然、平妃嫉妒得眼睛都快要冒火了、裕妃却是担心地一再看着妼贵妃的脸色、妼贵妃脸色雪一样白。
她知道皇帝为了不送她出宫,不得不装出一副很宠爱灵婕妤的样子。
可是,看到皇上如此模样,她还是很难受。
“扑哧~”
花芜满意了,含泪带笑地搂紧了萧凛的腰,娇声娇气地道:“就知道皇上对嫔妾最好了!”,然后,似是扭头这才屋中站着的众人,“呀!皇后娘娘和各宫的姐妹们也在呢……”,连忙不好意地从皇上的怀中退出来,头低垂着都快埋到了胸前,连苍白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红晕,如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简直看呆了众人。
“咳!灵婕妤岁数小,身子骨又不好,皇后你以后要多担待些……”
萧凛清咳了一声,对皇后嘱咐道。
“是。”
皇后行了一个半蹲福礼,恭声应道。
妼贵妃脸色又是一白,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走。
“贵妃娘娘,您等等我。”
裕妃狠狠刮了花芜一眼后,在后面追了上去。
花芜趴在萧凛的怀中,双手紧紧抓着萧凛龙袍的前襟,对着屋中的众人,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炫耀,几分嚣张,那娇弱之姿与嚣张之气交织,竟生出一种别样的风情,刺眼得厉害。
“刺啦~”
屋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帕子撕裂的声音。
这个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