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顾凌身上。
顾凌看着虚弱的赵嘉怡道:“你该信谢大夫的医术,你死不了。”
谢知萱听到顾凌叫自个儿一声谢大夫,轻笑了一声,还是头一次有人称她为谢大夫。
陈碧香见着谢知萱的笑意,紧皱眉头道:“谢知萱,你这毒妇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嘉怡郡主都快要死了!你就等着赔命吧!”
谢知萱望向一旁的装作濒死虚弱的赵嘉怡浅笑,“郡主,您若再装下去,我可要没命了。”
赵嘉怡撅了撅嘴不再装作虚弱,而后露出笑意看向顾凌:“凌表哥,你手中是什么?我都闻到过一股香味。”
顾凌道:“荷花酥。你既已无事,可以回王府去了,再让御医给你好生瞧瞧,免得有些人污蔑谢大夫。”
顾凌说着,厉眸看向了一旁的陈碧香。
陈碧香望见了顾凌扫过来的眼神,手忙将耳边碎发捋到耳后。
赵嘉怡起身道:“凌表哥,你送我回去可好?”
“不行,我还有事。”
赵嘉怡道:“你有什么事情?”
顾凌道:“我来药铺自然是来看病的。”
赵嘉怡满是担忧道:“凌表哥,你生病了?你生什么病了?”
顾凌道:“小毛病,让谢大夫给我治治病便好。芷雯,你送郡主回郑王府去。”
顾芷雯也劝着赵嘉怡道:“嘉怡,还是早些回王府找御医给你看看。”
赵嘉怡的脚肿胀着,只能有丫鬟扶着,一步一瘸地走到了门外的轿子里边。
赵嘉怡看着轿子外边的顾芷雯问道:“凌表哥当真有心仪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
顾芷雯轻笑:“当真有心仪的姑娘,不过是哪家的我也不知,说不准等我爹凯旋,你便能收到哥哥成亲的请柬了。”
赵嘉怡问道:“芷雯,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五表婶好是漂亮,我记得过年时见她还未曾有今日这般艳丽。”
顾芷雯道:“我五婶婶本就是美貌无双,只是往日里可能太过于素净又时常哀愁,才没显得她的容貌绝世来。”
赵嘉怡手托着腮道:“也是,如若我能长得像五表婶这般好看的话,凌表哥就会喜欢我了。”
顾芷雯轻笑了一声,“你长得若是像五表婶,那我哥更不能娶你为世子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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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之中。
众人离去后,谢知萱抬眸看向了顾凌,“你怎么来药坊里边了?”
顾凌提拎着手中的糕点,“我给你送糕点来吃。”
谢知萱看着药坊外边路过的人,对顾凌道:“你随我去里边厢房吧。”
谢知萱带着顾凌到了药铺为女眷看病的厢房之中。
厢房里边,方才谢知萱未曾喝完的碗中的黑药早已变凉了,变凉了的药更显苦涩。
谢知萱端起药碗,微蹙眉头将药给饮下。
顾凌看着谢知萱吃药问道:“你生病了?”
谢知萱放下了药碗道:“没生病,避子药而已。”
顾凌闻言眸色一暗,“为何要喝避子药?”
谢知萱道:“不喝避子药若是有了孩儿怎办?生出来让他喊顾渚为爹?”
谢知萱说罢后,倒是轻笑了笑,只可惜顾渚从未愿意碰过她,否则生下旁人的孩儿做顾渚的嫡子,倒也解气。
顾凌也知如今谢知萱有孕是不妥的:“你妹妹何时才能定下亲事?若是她两年三年都定不下亲事,莫非你也两年三年不和离?”
谢知萱道:“不是与你说过了吗?婚姻大事,不能如此儿戏。”
顾凌打开了油纸,取出来了里面的一块荷花酥递给了谢知萱。
谢知萱轻抿了一口,微甜得荷花酥驱散了口中苦涩的药味。
顾凌望着谢知萱唇边上沾染地荷花酥碎屑,凑上前去吃掉了她唇边的碎屑。
谢知萱忙惊得推了一把顾凌,“此处不是在萧芜院之中,怕是随时都有人进来。”
顾凌轻笑:“阿泉在外边守着。”
“阿泉?”谢知萱皱眉道:“此事你还让旁人知晓?”
“阿泉乃是我的贴身小厮,此事瞒不了他的。”
顾凌轻笑道,“你让我准备的侍卫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十六个婆子,你在萧芜院里边放八个,你妹妹身边放八个,这些婆子的嘴都很严,不会乱说。”
谢知萱道:“多谢了。”
顾凌将谢知萱揽在怀中,闻着她身上依稀间还有药味,贪婪地吻住了她的唇瓣,“上回中的合欢毒,想来这一辈子都可能解了。”
谢知萱难以接受青天白日里在外边这般亲近,便推了一把顾凌道:“我得回侯府去了,嘉怡郡主被蛇咬伤一事,我定然要回府禀报给婆母的。”
顾凌闻言,只得缓缓松开了谢知萱道:“等会入夜了,我早些过来。”
谢知萱握紧着手中帕子道:“我该回府去了。”
谢知萱起身便离去,上了马车后,便往侯府而去。
路过一处宅院跟前,谢知萱在马车内就听到了外边的热闹,她掀开了帘子一看,府邸跟前都在挂着红绸。
谢知萱看着大门处镇北侯三字,倒是想起来先前卫氏提过一句,徐家大小姐要在三月里出嫁。
镇北侯府和永嘉侯府都是开国的功勋世家,以前祖上也是并肩作战过的,如今已是过了五世,两家关系倒依旧极好,两府没有多近的姻亲,但是逢年过节都会走动。
徐家还有一位徐世子徐杰,在长安城之中也是名声显赫,仅次于顾凌而已。
“徐家大姑娘怎么选了一个这样的夫君,依照徐家的家境,就是入东宫都使得,她怎么嫁给了一个没门没户的书生呢?”
“是啊,徐家姑娘的未婚夫之前不过就是一个从江南来的穷书生而已,徐家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穷书生?”
“如今可不是什么穷书生了,他已经高中探花郎了。”
谢知萱在马车里边听得外边百姓们的议论,她倒也没怎么当回事情。
谢知萱刚到侯府门口,就见着青橘在门口等着她,“姑娘姑娘,少爷与二小姐刚派人传来的口信,她们应当午时就能到长安码头了。”
听到午时,谢知萱看了一眼天色,这会儿可不就是午时吗?
多年未见家人的喜悦与激动,谢知萱已是不顾得要去告诉寿宁郡主赵嘉怡被毒蛇咬伤一事。
谢知萱便让着赶马车的婆子,往码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