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快别再说这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赵夫人赶紧捂住她的嘴:“那施音禾既然拿了也就拿了,她远在邳州,此刻没人为她说话,咱们也犯不着怕她。只一样,你只管拘着她几日,不能要她性命。留她一命,你父亲兴许还有用处。”
“好吧,且让她苟活两日,我再慢慢收拾她。”赵若央突然想起什么,瞬间抬高声调:“娘,您可要答应孩儿,他日父亲登基,便指那个萧策当孩儿的驸马。女儿非他不嫁。”
“傻孩子,他是皇族,到时恐怕留不得……”
“我不管,那皇族你们要杀只能杀其他人,不能动他,否则我不活了……”
“好好好,你这孩子,怎就这么魔怔呢?那萧策空有一副好皮囊,废人一个,有什么好的?唉……罢了,你喜欢,到时我再跟你父亲提一嘴,留着就是……”
窗外,施音禾两眼寒霜,杀气毕现。
没想到这赵尚书,竟有这么大的野心,怪不得当初逼得皇后狸猫换太子,将女儿换了儿子。如今,见皇后跟那儿子不听劝,不主动争夺皇位,他这个大哥就想自己夺江山。
那么,他们来邳州,想必是跟这事有关联了。
只是,赵夫人跟女儿出现,她们不过深宅妇人,这是何意?难不成,他们已经跟段长风祖孙碰过头了?
那母女声音越来越小,施音禾只能稍微抬起身子,竖着耳朵往纱窗上贴,突然耳边一热,似乎有轻微的呼吸声,她刚想抬手出掌,萧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声,是我……随我来……”
她来不及多想,跟着他猫腰离开那赵家宅院。
出得院外。
“你什么来了?”
“你为何来这里?”
两人同时出声。
施音禾诧异道:“我以为你是尾随我来的,你……跟踪赵家人?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萧策满脸不悦:“盯紧那些朝中重臣,还有世家大族,是我的事,你掺和什么?半夜到处跑,不知道危险么?”
施音禾委屈道:“我没有到处跑,就去了杨镇那,出来被偷袭了,关进这所宅院,好不容易逃脱出来,你……”
萧策一听她被偷袭,急了:“你被偷袭?伤哪了?让我看看……”
施音禾甩开他的手:“没伤着,我有那么容易被人伤到么?倒是你,监视那些大族,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说!还瞒着我做什么事了?”
施音禾一半赌气一半撒娇,萧策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但还是捧住她的脸,跟她对视,很认真的回答她:
“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事,不光你不知道,大哥,还有父王母妃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音儿,大哥有他的事业,我也有我的,现在,你也有你的,咱们三个,都是为国为民,不冲突。必要时可以互相帮衬,但很多时候,还是不要过多牵扯比较好,以免引来祸端,你知道我的意思。”
施音禾忍不住笑出声:“你傻啊?我不过一问,又没想什么样,你倒解释一大堆。你做事,我能不理解么?”
萧策如释重负:“我就是怕你多心。”
施安抚他:“哪会?支持你还来不及。只是,我跟大哥毕竟背靠朝廷,有所依仗。你单枪匹马,要多加小心才是。”
“嗯。我听你的。”萧策漾开笑脸:“有你在,我断不让自己受伤分毫,我呀,还要留着好身体,好好保护你一生呢。”
“少贫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施音禾拉着萧策,两人携手在深夜疾驰,一个身长玉立,一个苗条俊俏,有如月下仙姝,并立苍穹。
就在他们后方不远处,身着夜行衣的陈统领陈生默默注视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直到施音禾萧策两人隐没在暗夜里,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铭音阁,宫女端上来茶点,施音禾迫不及待将她支出去,追着萧策逼问。
“快说,赵家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真敢反?”
萧策点头:“不错。我的线人来报,他们早就跟段长风有勾连,这中间,那邹泽起的作用不小。他在晋城很多世家都安插了自己人,这也是段长风跟赵尚书有底气的原因。他们自以为整个晋城尽在股掌。”
施音禾一脸错愕:“看不出来啊,这赵尚书,平日里道貌岸然、循规蹈矩,心底里却是个狠人。亏得皇后还是他赵家的人,那若央,也受皇后庇佑多年……”
“这才是他们阴险的地方,表面投其所好,内里想取其性命,着实小人一个。”
“那,你可探到段长风的去向?”
萧策摇头:“还不知道,估计已经随邹泽进了晋城。”
施音禾有些担忧:“晋城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皇上皇后……”
萧策赶紧安抚她:“他们没事。据我所知,我们这些事,皇上未必不知道。你不要小看了皇上的谋略。他纵着五皇子胡闹,恐怕是要引蛇出洞。到时,内忧外患一锅端。”
施音禾若有所思:“但愿如此……萧策……我不想他们有事。”
萧策环住她:“我知道。你别担心,盯紧他们,我有自己的办法。他们想瞒着所有人生事,不可能。”
施音禾感激的望着他:“谢谢你。”
萧策哑然失笑,调侃道:“施音禾,你是不是表错情了?我现在的身份,是皇族,你才是那个外人。”
施音禾假装生气:“你敢嫌弃我?”
“不敢不敢,我的公主大人,我哪敢嫌弃你?我就指望着你别抛弃我,算是大恩大德了。”
萧策在施音禾身边越来越放飞自我,已经开始学会嬉皮笑脸了。
施音禾不禁跟着笑出声:“萧策,看你那样,真是吃定我了。”
“不不不,还是你吃定我吧。”
两人说说笑笑,少有的轻松。
他们不知道的是,天一亮,他们就轻松不起来了。
晋城,已经暗潮汹涌,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