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
南阳郡。
新任南阳太守秦颉,坐于军帐之中。
“距离宛城还有几天?”
秦颉问道。
“回秦大人,以目前的行军速度,还要十天。”
一个军官站起身来答道。
“褚贡是怎么回事?”
“居然连黄巾军都打不过。”
秦颉略带不满地说道。
“大人,南阳郡有黄巾两位渠帅盘踞。”
“黄军兵数量太多,褚贡大人想来也是尽力了。”
秦颉很是不悦:“胡说,黄巾军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能有什么战斗力。”
“而且,这天下是大汉的天下。”
“百姓是大汉的百姓。”
“等我大汉天兵一到,光复全郡,轻而易举!”
那几个军官不敢再说话,唯唯诺诺地说道:
“大人说得是。”
很快,秦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析县。
“父老乡亲们。”
“我是南阳新任太守,秦颉。”
“大军来迟,你们受苦了。”
“诸位父老乡亲,既然秦颉来了。”
“很快就能将大军从黄巾贼人手里解救出来!”
秦颉意气风发,站在高台之上,向城中百姓宣告。
预想的欢迎没有出现。
“嘘!”
“狗官又来了?”
“狗官是来攻打陈将军的?”
“大家一定要把城池守好啊。”
“因为陈将军,我们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狗官快滚吧!”
听到城中百姓的声音,秦颉脸上有些挂不住。
黄巾军居然这么得民心?
零零星星地,从城中扔出来一些东西。
秦颉眼前一亮。
“刚才那些话,定是因为有黄巾军胁迫。”
“快去查看。”
“应该是城中百姓给我们传递的情报!”
一支小队,冒着箭雨,将城中扔出的东西取了回来。
一百人小队过去,回来时只剩下十几个人。
“黄巾军的箭术居然这么高超?”
秦颉目光闪烁。
士兵们满心委屈。
他们已经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为了这些东西,秦颉居然让他们去送死?
“这是?”
秦颉定睛一看,顿时气上心头。
“他们竟然!”
“刁民,一群刁民!”
“不识抬举的东西!”
只见士兵冒死取来的东西,全是些烂菜叶,烂果皮之类。
“攻城,立刻攻城!”
秦颉气急败坏地说道。
半天之后。
“秦大人,黄巾军的战斗力太强了!”
秦颉大军损失惨重!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荡平了不少黄巾军小股势力。
全都是轻轻松松。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吃力。
全军将士都在想:“这还是黄巾军吗?”
秦颉目光闪烁不定:“这支黄巾军的渠帅是,陈玄?”
“回大人,正是陈玄。”
“他们,他们根本不像是流民。”
“倒像是正规军队!”
“再这样打下去,不等到达宛城,我们大军就要被黄巾拼光了!”
军官们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散去。
陈玄,对他们的震撼太强了。
如果天下的黄巾军都像陈玄这样,大汉还有救吗?
难道,大汉的气数真的要尽了?
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明白,他们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
秦颉扫视了在座军官一眼。
军心不稳了!
“这陈玄,听说是个黄巾新人。”
“没想到,居然有这般实力。”
“这次是秦某大意了。”
“罪不在诸位。”
秦颉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军官们闻言松了一口气。
秦颉继续说道:“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宛城。”
“本就不该在路上分散兵力。”
“只要宛城一下,何愁诸县不平。”
军官们心中直呼庆幸。
今天这仗打下来,他们是真的怕了。
都不想再和陈玄较量。
既然秦颉都发话了,他们乐得遵从。
“大人英明。”
这时,一名军官忽然开口道:“秦大人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秦颉脸色一红,拍案怒斥:“哪里来的小将?竟敢妄议军中大事!”
那军官昂然不惧:“在下黄忠!”
秦颉不悦:“你就是黄忠?”
黄忠的名号,他早就听人说起过。
出了名的固执己见,不听号令。
所以虽然武艺冠绝三军,却迟迟升不上去。
毕竟,没有人喜欢刺头。
“大人,宛城位于南阳正中,如果将沿路陈玄的城池放过,即使拿下宛城,也是个敌兵包围之势!”
“黄忠,你懂什么?”
“你不就是射术厉害吗?行军打仗,又岂是单单射箭那么简单?”
“难道你比秦大人还要高明吗?”
众军官对黄忠早有意见,一齐抢白。
黄忠脸都涨红了:“大人,自陷险地,兵家大忌啊。”
秦颉不耐烦地摆摆手:“难道你以为本官不懂吗?”
“兵家之道,惟在灵活!”
“都照着兵书打仗,未免太过死板!”
“只要拿下宛城,自有朝廷大军支援。”
“而且你看这析县的黄巾军,虽然战力惊人,但是只敢守城。”
“哼,他们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如果大军正面相抗,他们又岂是本官的对手。”
黄忠不知如何回应:“可是,可是。。。”
“难道黄将军,你有把握轻松拿下析县吗?”
秦颉盯着黄忠,厉声问道。
“这。。。”黄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看出来了,其他军官已经不敢再攻打析县了。
军心已散,他独木难支!
“黄忠愿意听从大人命令。”最终,他无奈地说道。
“这就对了嘛。”秦颉大手一挥。
“传我命令。”
“绕过陈玄盘据的诸县。”
“大军直奔宛城!”
城墙上。
“官兵退了!”
“我们赢了!”
“我们没给陈将军丢脸!”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官兵灰溜溜地撤退了。
撤退的官兵中,黄忠不住地回头张望。
“陈玄,这么得民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