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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时,宁静的院内传来一声怒呵。

“真是混账!贾星这个孽障,这是要拉着我汤家一起陪葬啊!”

这声音虽苍老沙哑,但字字句句霸气十足。

话音刚落时,只听见碰的一声,瓷器落地,摔成了一地碎渣。

院内的仆人下人都吓的大气不敢出。

主屋内,一个身穿紫衣华服的女子坐在一旁的软椅上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水。

这女子肤色白腻,虽是位嫁过人的中年妇女,但气质如诗如画,风韵犹存。

此女便是汤州和刑玉的女儿——汤芸。

汤州老来得女,所以对此女是无比珍爱,从小娇生惯养,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

汤芸虽是被汤州教养,但从小就乖巧懂事,从不跋扈嚣张。

汤芸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是蜀都有名的才女之一。

后汤芸和贾星相识,在汤芸要嫁给贾星为妻时,汤州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可为了汤芸的幸福,他也只能忍痛割爱,将女儿嫁给贾星。

外人都说,贾星年轻有为,能文能武,又得汤州赏识,他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可只有刑玉知道,汤州从来就没有满意过贾星。

其实汤州对女婿的要求也不高,他既不要求女婿有高官厚禄,也不要求女婿有钱有势,汤州最在意的是女婿的人品。

成人先成才,立人先立德

如果一个人空有一肚子文采,但德行不好,那就算他有才,汤州也不会瞧得起半分。

而贾星就是一个有才无德,明明没有本事但却还要骄傲自满的人。

特别是这一次,贾星去刺杀萧言琛,这不明显找死吗?

他死不要紧,但会将他们汤家全部拖下水。特别是汤芸,她一旦刺杀萧言琛,这是夷三族的罪过,第一个死的就是贾星和汤芸。

站在一旁的汤州气的胸膛起伏,他一张古铜色的脸上,褶皱遍布,满头银发被高高挽起,用一根银簪束好。

坐在主座上一言不发的刑玉见汤州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后,才站起身,对着汤州提议道:“老爷,要不就让芸儿和贾星和离吧?只要他们和离了,然后你我再进宫向陛下求情,陛下会念在你为国征战三十年的份上,而宽恕芸儿的。”

汤州闻言,他无奈的应道:“也只能这样了。”

汤州话音刚落,汤芸站起身反驳道:“爹娘,我不要与他和离,爹,女儿是真心喜欢贾星的,如今他落难,女儿又怎能离他而去?”

“混账东西!”汤州怒斥,“汤芸,你可知,他犯下的可是诛三族的罪,你要不与他和离,你想把自己折进去吗?”汤州平复了一下情绪,“况且,贾星他根本就不爱你。否则像刺杀王爷这样诛三族的事,他为何不提前跟你说,不提前与你和离?给你留好退路?他的目的不就是想着有我们汤家给他做后盾,所以才能毫不顾忌的犯下这诛三族的大罪吗?”

汤芸用袖子擦干泪水,“不是的爹,是因为他心高气傲,受不了您的冷落,所以才会背着我们去刺杀王爷,他曾经也跟我提过一嘴,他刺杀王爷是陛下授意的。爹,那既是陛下授意,陛下把他关入大牢也定是无可奈何之举,爹,陛下会放他出来的,对吧?”

汤州和刑玉闻言,算是全部明白了。

萧瑾年这是要利用贾星替自己杀了萧言琛,只要萧言琛一死,萧瑾年便既能除掉一个心头大患又能将刺杀萧言琛的罪名全部都推给贾星,一石两鸟,何乐不为?

但现在贾星失手,没有杀了萧言琛,那贾星如今就是萧瑾年手中的弃子,他断不会救贾星出狱的。

汤州轻叹,“你这个傻姑娘啊!贾星既然跟你提起过,你为什么不回来跟我说呢?你知不知道,贾星一旦进入大牢,他此刻便是陛下手里的弃子了。所以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我们汤家。”

“我不回来告诉你们是因为贾星跟我说过,您二老一直瞧不起他。所以他想成就一番大事后,再给您二老一个惊喜。但我没想到,他会刺杀失败,进了牢狱。”

汤州冷哼一声,“惊喜?我看他是害怕你跟我们说后,我们让你和他和离,从而断了他自救的后路。芸儿,自你嫁给贾星后,你在贾家为了日子能过的舒坦,你用了多少嫁妆来贴补贾星?但你怕贾星知道后愧疚,所以又瞒着不告诉他,你当真以为爹不知道?”汤州苦口婆心劝道:“芸儿,你嫁给贾星多年,可他从来都不知体贴关爱你。你陪着他吃苦受累,这么多年了,他也从不曾想过为了你去改变这穷苦的生活。你说这样的男人,你爱他干什么啊?”

“爹,可是他对我好啊!而且,他也在用功读书,他想靠考取功名这条路来让我过富贵日子!”

“对你好?”汤州气极反笑,“他怎么对你好了?唇齿一碰,说几句贴心和爱你的话,这就是对你好了?这种好能让你生活富裕,日日吃穿不愁吗?”

汤州心里虽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强忍怒气,不再多说。

因为他害怕自己再多说一句,怒火就会喷涌而出。

坐在一旁的邢玉语重心长的劝道:“芸儿,娘告诉你啊,这天下的好男儿有很多的,能和你说几句贴心和爱你话的男人也有很多,你可千万别犯傻,别在贾星这一颗树上吊死。还有啊,贾星不是入朝为官的料子,他心高气傲,你若是还幻想着靠他为官来让你过富贵日子,那就是黄粱一梦,痴心妄想。如今,他因富贵荣华而听从了陛下的命令去刺杀齐王,他在进牢房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贾家被屠三族,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谁也救不了他。”

汤芸闻言,她不解问道:“娘,既然您都知道这是一步死棋,那贾星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邢玉为汤芸解惑道:“因为贾星想要名垂千古。小人则以身殉利,士则以身殉名,大夫则以身殉家,圣人则以身殉天下。而像贾星这样一心想出人头地的人,他把名节看的比命还重要,只要他这次能帮陛下杀了齐王,陛下虽会拿他当弃子,但刺杀齐王一事他也算帮陛下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陛下感念他的恩情,会让他的名字在史书中留下一笔的。”

汤州补充道:“而贾星之所以不让你把事情告诉我们,就是想拖我汤家下水,我们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步棋,倘若我们汤家不出手,他一死,陛下就会找我汤家清算。”汤州的目光瞥向汤芸微微隆起的腹部,他默默闭起眼,心中凄凉一片。

汤州终于明白,贾星为什么要让汤芸怀上一个孩子了。因为只要有了孩子,汤芸就会为了腹中孩儿而不会弃贾星于不顾。

只可惜啊,贾星打错了算盘,汤芸懵懂无知,非常好骗,但他汤州又岂是那心慈手软之人。

汤州睁眼时,苍老的眸子瞬间变得精明凌厉,她用着不容商量反驳的语气对汤芸命令道:“汤芸,爹等会请人去写和离书,再派人去牢里将这和离书送到贾星手上。从此你和贾星男婚女嫁,再无关系。至于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后,与你同姓,从此养在汤府,听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汤芸固执道:“爹,我不要和贾星和离,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爹了。爹,我要去见贾星!”

汤芸说着,转身就想离去,汤州气的心绞痛,他怒呵道:“汤芸,你给我回来!”

一声怒吼,嗓音粗犷,如龙吟虎啸,吓的汤芸愣在原地,泪流满面。

汤芸稳了稳心绪,他才伸手用袖子将泪水擦干,她心里一横,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去。

汤州对着汤芸的背影,怒不可遏,他出言威胁道:“孽女,你要是敢出汤府一步,你就不再是我汤州的女儿,从今往后,你就死在外面,你别回来了。”

邢玉见汤芸毅然决然的走出房门时,刚准备追上去,汤州却阻拦道:“夫人,别追她,让她走!”

心疼汤芸的邢玉止住脚步,她转身对着汤州怒斥道:“汤州,你昏头了,她性子倔强,现在又大着肚子,你不让她回家你让她住哪?”

汤州气归气,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他又怎会真的让她在外受苦呢?

汤州缓了好半天,才满脸无奈的命令道:“来人!将府中武功在九阶以上的死士找十个人来,让他们去跟着小姐,不到关键时刻,不得出手。还有,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全,小姐万一有点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侯在门外的死士闻言后,行了一礼,便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汤州轻叹,“来人,找两个机灵点的婢子多带些银钱,偷偷跟着小姐。只要小姐有需要,想办法把银钱给她,一定要确保她在外面吃穿住不愁。”

门外的小厮行了一礼,“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小厮语毕,转身离去。

深夜寂静,空中小雪纷然落下。

牢狱里的牢房石壁上都挂了一盏油灯,将阴气沉沉的牢房照的透亮。

一间石房里,灯火辉煌,端坐在上方的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男子,身着一身玄衣,眸中散发着浓浓的嗜杀之气。

此人正是曾陪着萧曦泽等人去过古月,保证萧曦泽安全的护卫——尹鹏。

尹鹏眸光淡淡的看着面前被绑住双手,被侍卫强行按着跪下的申柄,申柄此刻身穿囚衣,一头银发散于身后。

他褶皱成堆的脸上布满了灰尘与泥土。申柄养尊处优习惯了,为官多年,除了对皇室宗亲跪过外,其余人就根本不配让他下跪。

他挣扎着怒斥道:“放开老夫,老夫可是陛下亲封的太保,你们敢这样对老夫?你们不怕死吗?”

“申柄,进了牢狱还把自己当太保呢?”尹鹏眸光一冷,语气如一摊死水,毫无温度,“我告诉你,就算是王爷公主到了这,都得乖乖跪下,更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太保!”

申柄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他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越挣扎受的苦就越多。

申柄不再说话,尹鹏见申柄老实了,才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质问道:“申柄,你派人在民间非法购置田产,又让你提拔的学子为你去守田产。月月交税时,你让你的学子通过职务之便拒交赋税后,强行让百姓补上,逼得交不起赋税的百姓卖儿卖女,卖田卖屋,甚至有些百姓因交不起税而被你提拔上来的学子的手下活活打死。申柄,你可认罪?”

申柄微微点头,“老夫认罪!但老夫犯的罪可不止这一条。老夫为官十几年,犯下的罪多的数不胜数。不知大人可想听啊?”

尹鹏知道申柄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他不知申柄主动认罪,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冷冷警告道:“申柄,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申柄云淡风轻的解释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这一生罪孽深重,如今犯下的罪东窗事发,老夫想多认点罪,让心里好过点。”

尹鹏闻言,态度缓和了些,“说吧!”

“刺杀齐王,是老夫和贾星一起筹划。目的是想为陛下分忧!所以刺杀齐王,也有老夫插手,还请大人明察。”

尹鹏不解问道:“就这些吗?”

申柄应道:“不错!就这些!”

尹鹏将他招供的罪写入状纸后,派人将纸、沾了墨的笔和印泥拿到申柄面前。一个侍卫给申柄松了绑,申柄捏了捏被捆的酸麻的手腕后,才拿起笔在状纸上快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尹鹏见申柄如此爽快,便命人将他收押入狱。

尹鹏刚将状纸派人收好时,萧曦泽身穿一袭青衣向尹鹏缓缓走来。

尹鹏和大牢里的狱卒刚要行礼时,却被萧曦泽制止。

萧曦泽问道:“申柄刚刚招供什么了?”

尹鹏知道自己惹不起萧曦泽,他便只能派人将申柄招供的状纸恭恭敬敬递给萧曦泽,萧曦泽接过后一看,眸光一沉。

老狐狸,死到临头还在妄想着活命!

申柄毕竟是太保,他的状纸需要刑部审查后,再由萧瑾年亲自批阅。

可这状纸里写着他和贾星勾结在了一起刺杀萧言琛的事。杀萧言琛一事,萧瑾年也参与过,他也是与贾星勾结,一起谋划杀害齐王的凶手之一。

这封状纸就是在提醒萧瑾年,刑部定会核查贾星与申柄到底是如何勾结,如何杀齐王?

萧瑾年害怕刑部查到自己头上,又怕百年后,文官对他杀害亲兄弟一事口诛笔伐,所以萧瑾年为了掩盖此事,定会放了申柄。

从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曦泽与尹鹏闲谈,“尹大人,当日去古月时,尹大人为本王一路保驾护航,本王感激不尽。本王与尹大人也算故交了,不知尹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弄十坛酒来,本王和申太保也有几分交情,再过几日他就要行刑了,本王想来送他最后一程。”

尹鹏轻声问道:“王爷,属下不敢阻拦您去看望申柄,但……”尹鹏慎重问道:“您会劫狱吗?”

“你想申柄死?还是想他活?”

尹鹏应答自如,“贪官污吏,误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

萧曦泽微微点头,“好,尹大人既是正义之人,那本王也就放心了。本王提醒你一句,那状纸得改改,将后面申柄和贾星合谋杀害齐王一事去掉,再呈上御前,申柄就必死无疑了。”

尹鹏疑惑,“为什么?”

“尹大人,古月一程,你护了本王一路。今日,本王也帮你一回。因为你若是将申柄刺杀萧言琛一事呈上御前,你就活不了了。”

尹鹏活不了是因为此信一旦上交刑部,转而到萧瑾年手中时,萧瑾年为了掩盖自己杀萧言琛一事,定会将所有见过这封信的人全部杀掉,以此来掩埋自己所犯下的错。

尹鹏看着萧曦泽无比认真的神情,他心下信了他八分。

因为去古月的这一路上,这位摄政王可比当今陛下英明多了,他见识过萧曦泽的勇敢无畏,也见识过萧曦泽的文武双全。

萧曦泽不是萧瑾年那个草包,他有勇有谋,为人正直,值得人信任。

尹鹏微微点头,“好,多谢王爷提点,属下这就去改!”

萧曦泽提醒道:“酒别忘了!”

尹鹏朝萧曦泽行了一礼,“是!”

语毕,尹鹏转身离去。

点点雪花变作鹅毛大雪,监狱的另外一边,两个身穿黑衣戴着黑斗篷的一男一女走入大牢。

女子是贾澜,男子是萧曦泽手下培养的死士。

贾澜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她进大牢的这一路都是靠着手中银钱打赏而走到了辛舜辞的牢房外。

小吏一边开锁一边嘱咐道:“你们只有一刻钟时间,有什么话赶紧说!”

贾澜闻言,一个劲道谢。

贾澜和死士进大牢后,只见辛舜辞窝在草地上,因为寒冷他将自己缩成一团。

辛舜辞不解,“你们是何人?”

贾澜小声解释道:“大人,小女贾澜,受摄政王之托,前来救你出狱。”

辛舜辞闻言,心里是说不出的感激,辛舜辞总以为萧曦泽将自己当做弃子,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没想到,萧曦泽竟然还会派人来救他。

辛舜辞起身,贾澜赶忙走上前去,与辛舜辞小声嘀咕道:“大人,等会你和我身后的人换衣服,这是摄政王的死士,他会代替你入刑场赴死。大人,等会他还会用易容术给你换张脸,他扮成你,你扮成他,出狱时衙役就认不出你了。”

辛舜辞一个劲点头,他心里对萧曦泽感恩戴德,“好,那就多谢摄政王了。”

辛舜辞语毕,便开始和死士互换衣服,贾澜在前方做掩护。

子时三刻,天气越来越冷,牢房里,申柄喝的醉醺醺的。

神智不清的他胡言乱语道:“王爷,臣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中了,王爷,你可一定要救臣啊!王爷,干!”

“呕~”

申柄说着,只见他垂头一呕,酒水伴随着腌臜物被呕吐了出来,一股刺鼻难闻的酒臭味让萧曦泽蹙眉,萧曦泽从袖中拿出帕子捂住口鼻,他看着申柄醉的意识模糊不清的样子,眸中是难以掩饰的嫌弃。

待申柄醉倒在地时,萧曦泽命令道:“尹鹏!”

尹鹏闻声走到萧曦泽身后行了一礼,“王爷!”

“将他拖出去,扒光衣服,放在雪地里。等没气了,再把衣服穿好,放回牢里。”

尹鹏闻言,便明白,萧曦泽对申柄起了杀心。

萧曦泽将申柄灌酒后冻死,就算申柄死在牢里,尹鹏也能向上级交代。

申柄在牢中喝醉了酒后,因发酒疯而脱光衣服,活活把自己冻死。

而萧曦泽知道,只要申柄一死,萧瑾年定不会追责,只会心里大喜。

毕竟,他终于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尹鹏领命照做后,萧曦泽见尹鹏的身子在皑皑白雪里冻了一个时辰,身体都僵硬了,才转身离去。

申柄被尹鹏派人穿好衣服送回牢房时,他已经死透了。

而转身离开牢狱的萧曦泽,却在大牢外看见了贾澜和辛舜辞。

他们身披黑衣斗篷,萧曦泽走到贾澜和辛舜辞身前,辛舜辞对着萧曦泽行了一礼,心里感恩不尽,“王爷,救命之恩,臣不胜感激。但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为臣解惑。”

“辛大人有话直说!”

“死士一般不会轻易招供,但在猎场刺杀陛下的死士却出卖了臣和申柄,臣斗胆请问王爷,这是王爷授意的吗?”

萧曦泽大大方方承认,“是!”

萧曦泽的回答让辛舜辞寒了心。萧曦泽为了将申柄拖下水,不惜牺牲自己。

皇家无亲情,只重名与利。

辛舜辞尽心尽力辅佐了萧曦泽十年,十年,日月其迈,岁律更新。

时光匆匆而过,一去不返

这十年里,辛舜辞老了,可以辞官还乡了,而萧曦泽也不似从前那般良善了。

他从一个怀揣着赤子之心的少年蜕变成一头有野心的狼。

辛舜辞对萧曦泽行了一礼,“王爷,经此牢狱一事后,臣想回到儋州了。从此不再入朝堂,隐居山林,不问政事,还请王爷成全!”

萧曦泽知道,辛舜辞想明哲保身。

朝廷之上,高官厚禄,但也危险重重。

辛舜辞已经老迈了,他在朝廷上战战兢兢了半辈子,也是时候回家享清福了。

萧曦泽微微点头,“好,今晚宵禁,明日卯时二刻,城门一开,本王就会安排人送大人出蜀都。”

辛舜辞对萧曦泽行了一礼,“多谢王爷!但臣还想拜托王爷一件事。求王爷不要将臣活着的消息让辛楚知道,臣不想再做辛楚的累赘了。”

辛楚喜欢朱湘,但因辛舜辞,九年前,他痛失所爱,后又自责一生。

辛楚就是因为害怕陛下对辛舜辞不利,所以才一忍再忍。

如今辛家已被满门抄斩,若现在辛舜辞能被砍头示众,那辛楚日后做事,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老牛舐犊,爱子无私!

萧曦泽理解辛舜辞爱子的苦心,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辛舜辞本想行礼致谢,但萧曦泽没再和他客套,他只独自转身离去,辛舜辞和贾澜也只能默默跟在萧曦泽身后,一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