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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吟载着萧景珩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京城,在一条小巷中,分道扬镳。

毕竟两人孤男寡女,形影不离的进进出出,难免会落人口舌。

萧景珩已经提前飞鸽传书给京墨,让他备好一辆马车在此等候。

反倒是有些恋恋不舍和小师妹分离。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宋晚吟蹑手蹑脚的回到马厩,安置好汗血宝马,不敢从正门进入,于是从后门偷溜进去。

尚未走两步,就被卫嬷嬷抓个现形。

“姑娘,你你你、你这是去泥泞中打滚了吗?

瞧瞧你这身上脏兮兮的,怎么还穿着男人的衣裳?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可把奴婢给担心死了。”

面对卫嬷嬷絮絮叨叨的唠叨,宋晚吟自知她这是在关心自己,毕竟自己也是她照顾长大的。

“卫嬷嬷,别念了别念了,我这就去沐浴更衣。

对了,我大哥和大嫂这几日没有说些什么吧?”

卫嬷嬷一边贴心的帮她掸去灰尘,一边忧心忡忡道:

“自从前几日甜橙独自回府,主君和夫人见你没有一道回来,可把大家都担心坏了。

毕竟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万一有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主君心系你的安危,急得都快出去找你了。

后来听甜橙说,你和太傅大人在一起办案,主君这才冷静下来。”

宋晚吟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待复仇成功后,再好好的陪伴在亲人们的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回到鹤望苑中,卫嬷嬷和甜橙伺候着宋晚吟沐浴更衣,将她换下来的脏衣裳全都处理掉了。

甜橙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委屈巴巴的说:

“姑娘,奴婢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你半步。

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再抛下奴婢了好吗?”

宋晚吟忍不住点了下她的鼻尖,笑道:

“知道了。

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甜橙如实禀报:

“老白和彪爷那边飞鸽传书过一次,信上说叛军头领过于狡猾,跟他们玩起了游击战。

每次都感觉志在必得时,都会出现各种意外状况,导致和叛军头领失之交臂。

这个叛军头领还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上京城潜伏这么多年,还没有被捉拿归案。

俨然也成为当今陛下的心腹大患。

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就凭咱们这点人手,恐怕很难把叛军头领活捉住。”

宋晚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得想个办法,与其守株待兔,不如瓮中捉鳖。

“甜橙,我大哥在府上吗?”

甜橙摇了摇头说:

“主君近日公务缠身,基本都在宫中,甚少回来。

府中的大事小情,现在全都由夫人一手掌管。

今个儿一早,沈姨母带着一儿一女远道而来做客,夫人在正堂招待他们呢。”

什么?

沈姨母来了?

宋晚吟不由得蹙起细眉,这个沈姨母虽说是母亲的亲姐姐,但为人自私自利,尖酸刻薄。

以前父母在世时,太尉府正值辉煌时期,沈姨母带着儿女们,恨不得就赖在府中不肯走了。

每次两手空空前来做客,住上个一年半载后,连吃带拿的离开了。

住在府上的那段时期,嘴上没把门的,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随便乱说。

还从来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我行我素,为所欲为,仗着自己是太尉府的亲戚,经常耀武扬威,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因此也得罪了不少前来府上做客的达官贵人,给太尉府蒙羞,是个不讨喜的人。

“我得赶紧去正堂会一会这个沈姨母,大嫂初来乍到,肯定应付不来的。”

正堂内,庄严肃穆,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名人字画,案台上的麒麟香炉里点着檀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沈沅清坐在檀木椅上,阳光从雕花窗棂透入,洒在她满头银发之上,折射出清浅的光泽。

她的眼角镌刻着岁月的痕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缎长袍,袍身和袖角绣着精美的牡丹花纹,布满褶皱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玉镯。

“哎呀,我那个福薄命短的妹妹,没能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成婚,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娶妻生子了。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知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声。

这儿女婚姻,毕竟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凡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尤其是像咱们风哥儿,仪表堂堂,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放眼整个上京城,多少京城贵女,争先恐后的想要嫁给他。

怎么偏偏就一根死脑筋,看上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医女,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花暮雪不动声色的陪坐一旁,保持着端庄贤淑的姿态,眉目间透着一种淡淡的温柔。

“沈姨母,侄媳虽不是高门显贵出生,但家师却是千古神医常百山,而侄媳则是唯一的亲传弟子。

放眼整个上京城,不仅民间的大夫不及侄媳半分医术,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未能比得过侄媳的医术。

侄媳妙手回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在坊间的传闻和口碑向来很好。”

沈沅清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品了口茶,轻笑一声:

“呵呵,说到底,不就是个治病的医女,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多么高不可攀似的。

你自小没有接触过贵族,不了解贵族的规矩和礼仪,将来如何辅佐夫君?

你身为太尉夫人,那代表的可是府上的颜面,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府中不见人。

这最基本的社交还是要有的,你这什么都不懂,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背后指不定会对太尉府说三道四起来。”

花暮雪面含微笑,以礼相待道:

“沈姨母多虑了,夫君向来疼我,不想让我为了这些琐事而费心劳神。

只要我打理好内务之事,照顾好两个儿子,解决夫君的后顾之忧。

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永远在一起。”

沈沅清见她油盐不进,脸色沉了下来,阴阳怪气道:

“那可未必能够一家和睦美满。

尤其是在贵族,要想成为当家主母,牢牢的抓紧夫君的心,并非一件易事。

男人向来花心,没有不偷腥的。

在贵族,哪个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象征着权利和地位。

咱们作为女人,要想当好贤内助,操持打理好内务之事,还得提防妾室上位,这里面可是门大学问。

不说别的,就拿我那个不成器的甥女来说,放着好好的侯门主母不当,偏要成为一个弃妇。

虽然宋家承蒙皇恩浩荡,把她册封为县主,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口舌纷争。

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她被休弃的事实,将来又有哪位男子肯娶她为妻?”